现在寒风呼啸,飞沙走石,风刮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田蓝居然逼着他们下地劳动。
这人该有多无耻?这就是故意在报私仇。
田蓝面无表情:“我们都能劳动,你们为什么就不能?”
田紫云发怒了:“我就不干,你能把我怎么办?”
田蓝冷笑:“不怎么办,人人都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不干活就没饭吃。”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田蓝面无表情,“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试试看,不干活的话,到底谁会给你们饭吃。”
她说到做到,西大滩从来不养任何闲人。
中午开饭的时候,知青还真按照这些卫兵们挖出的石头分量分配午饭。踏踏实实干活的人,给两个馍馍一碗汤。偷奸耍滑磨洋工的,不好意思,一碗干菜汤爱喝不喝。
其中最杠的人是田紫云,她当真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挑衅地瞪着田蓝:“我是绝对不会被你们威胁的。”
田蓝无所谓,既然她愿意饿着肚子在戈壁滩上吹西北风,那就继续呗。西大滩别的不多,风大管饱,保证能够让她灌一肚子的凉风。
田紫云恶狠狠地瞪她:“你等着,你就等着后悔吧。”
知青们感觉这人有毛病,都落到这境地了,放狠话有个屁用。搞搞清楚自己究竟在谁的一亩三分地上,哪个还把她当祖宗供着不成?
事实证明,田紫云果然只是坏不是蠢。她之所以敢大晚上的跑到西大滩,是因为她有恃无恐。
独立营的涂政委来了,他是来接人的。
田蓝看着面前这个絮絮叨叨,满脸写着老好人的中年男人,完全没耐心敷衍。
她绷着脸,打断了对方的叙旧,有啥好叙的呀?你当年是田大富的警卫员,关姐屁事。
涂政委满脸苦口婆心的模样:“家和万事兴!小田啊,你妹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有些误会而已。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体谅多帮助她。要是你们闹得不可开交,你们爸爸该多伤心啊。”
田蓝脸上盯着对方帽子上的五角星,脑袋里头只冒出两个字:不配!
这是人家和万事兴的事吗?这是家事吗?敢情只要把自己当成人上人,那么人命案也只是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这年头小孩的标准可真够低的,16周岁的人了,放在刑法里,严重的刑事案件都要判刑了。
现在,你一个堂堂的人民子弟兵,一个独立营的政委,居然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小孩子不懂事。
“调查清楚了吗?那位叫花子现在怎么样?”
涂政委没想到自己好说歹说了半天,老上司的大女儿居然油盐不进。哎哟,这个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呢?本来没什么事,非得搞出事来干什么?
田蓝不听他废话,只点点头道:“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去调查。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涂政委眉毛皱成一团,愁眉苦脸道:“蓝蓝啊,你这不是在为难叔叔吗?你这个样子,让叔叔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田蓝点头,跟对方确定:“是田大富打电话让你带走田紫云的?”
涂政委毫不犹豫:“那是,你们毕竟是姐妹,不要搞成这个样子。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团结就是力量。你在西大滩做的很好,叔叔们一直都看在眼里。将来,各方面我们都会考虑到,你肯定会有好前程的。何必跟家里人闹得这么不痛快呢?走出去,一笔写不出两个田字。”
田蓝冷笑:“我不配,我也不想要什么好前程,我就是一辈子的农民,我就是要当社会主义的新农民。农村不是我的跳板,农场也不是我的垫脚石,这里,就是我的事业,是我要奉献一生的地方。就不劳叔叔您操心我的前程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字报,伸手递给涂政委,“既然您来了,那就麻烦您帮忙带回去。我,田蓝,从今天起跟他田大富断绝关系。我从此脱离这个家庭,我耻于与他们为伍。”
涂政委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煞费苦心,居然还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他顿时不痛快起来,开始摆起长辈的谱:“小田,不是叔叔说你,年轻气盛也不是这么个方法,你要考虑将来。”
“我的将来没有他们。”田蓝做了个手势,“政委您忙您的,我还要干活,恕不奉陪。”
说着,她抓起铁锹就跳回坑里,继续挖石头。
涂政委正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又突然间抬起头来,认真地强调了一句:“政委,请不要忘了跟附近老百姓说我们石头换土的事。我们的石头是盖房子,盖猪圈,修路的好材料。”
涂政委都搞不清楚她究竟闹得哪一出了,只能嘴里答应:“噢噢,说了,已经说过了,这两天肯定就有人过来。”
他本来还想就这个话题好好夸夸田蓝,好歹也算是作为安抚。结果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