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触手呢?
裹着他的触手呢?
还有垫在他身下的触手呢?
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定睛一看。
别说那些触手了,整个大章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且紧紧抱着他的男人。
刚才他便是被男人紧紧搂着他腰的双手勒醒了。
男人面朝着他,似乎睡得很沉,黑暗中男人的脸只呈现出浅浅的轮廓,五官也有些看不清。
可哪怕只看一眼,也把毓秀看愣了。
这张脸……
不正是江恩临的脸吗?
此时此刻,毓秀连呼吸都停住了。
之前他脑海里设想过无数种他和江恩临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也设想过无数种他见到江恩临后的反应,可事实上他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所有情绪都好像被人按了慢放键,一点一点地涌上来时已经是几分钟过后了。
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江恩临,然后伸出双手缓慢地搂住了江恩临的脖子,顺便把自己的脸也贴在了江恩临的脸上。
可是江恩临的皮肤仍旧非常干燥,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毓秀感受到这点后,不由得拧起眉,他放开江恩临,又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把江恩临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
他赶忙爬起来蹲在江恩临面前,轻轻点了点江恩临的肩膀:“醒醒。”
江恩临毫无反应。
“江恩临?塞斯?”
毓秀一边喊着一边加大力度推搡江恩临的肩膀。
江恩临就跟昏死过去了一样。
强烈的不安悄无声息地爬上毓秀心头,毓秀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到江恩临鼻下时,紧张得呼吸都在颤抖。
好在江恩临还有气息。
毓秀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抹到了一手的冷汗。
好在他为了参加茶话宴盛装打扮过,身上穿着的衣服比以前宽松也比以前厚实不少,他脱下外衣勉强裹到江恩临身上,又脱下最里面的内衣撕成布条。
他把布条攥在手里,临走前弯腰亲了亲江恩临的额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水源,很快回来。”
其实树林里很少能找到水源,毓秀也只是抱着一点侥幸。
他实在没办法坐以待毙。
谁知好运偏偏降临在了他身上,就在他尝试了四五次且再一次快要用尽身上的布条时,他听见了湍急的流水声。
他顿时大喜,顾不上体力的透支踉踉跄跄地顺着声音跑过去。
前方果然有一条河流。
湍急的流水里洒满了被打碎的星光,在黑夜里近乎发出耀眼的光芒。
毓秀从未觉得河流的叮咚声这么悦耳过,恍若天籁一般。
他一边做记号一边跑回去,可是怎么把江恩临弄到河边这件事让他犯了难。
江恩临不可能自己起来走过去,他这矮小又虚弱的身体也背不动或者拖不动江恩临,而且江恩临的皮肤非常干燥,他担心自己胡来反而害了江恩临。
一阵犹豫过后,毓秀只得再脱下一件衣裙,只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紧身短裤在河流和江恩临直接来回跑。
他把衣服吸满水,裹上树叶抱在怀里,跑回江恩临身边后,再把衣服里的水挤到江恩临身上。
如此反复多次下来,江恩临的皮肤慢慢吸收了那些水,干燥的状态有所缓解。
毓秀见状,跑得更加卖力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毓秀已经数不清自己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他本就身虚体弱,长时间的来回奔跑让他头晕眼花,心跳加速,好似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来。
他来到河边时,蓦然两眼一黑,竟然直挺挺地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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