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内,热气熏天,蒸得人脸冒热汗。
本就天热,伙房如同蒸炉。
“王爷真在里面?这可是王爷啊,是皇帝的亲弟,上战场拿刀枪的,他怎来了伙房”
“这还能骗你?不信你瞧。”
厨娘往灶台一指,果见旁边蹲着个高大的男人。蒸腾热气缭绕,绯红的身影依旧显目。
他熟练地杀鸡、除毛、生火,案板被他用菜刀剁得震震有声。锅里煮着鸡汤,是他一早来做的。
不消一会,便有香味传出。
厨娘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王爷时常给王妃做吃的。自从王妃有孕后,伙房更是王爷常来之地,今日,他还特意来请教我等,问妇人有孕后,吃什么最好。”
婢女连连赞叹。
“我等一直不知,王爷待王妃竟如此好,与寻常夫妻一般,半点没有架子。”
“嚯,”厨娘笑道:“寻常夫妻,也鲜少有男子为女子进伙房的。女子有孕本就辛苦,那些个男人,无论有钱亦或没钱,哪个没生旁的心思?王爷这般,才让人羡慕。”
“照我看,咱们王妃也极好。”
说起这个,婢女笑道:“王妃还分糖给我们吃。”
“是呀是呀,‘蒹葭’的簪子,百金难求,王妃每逢节日,便赠给我等,任我等挑选”
他们七嘴八舌谈论起王妃的好处。
一会儿羡慕王妃,一会赞叹王妃。
总之,有说不尽的好。
卫昭的厨艺一向好,这是清辞领教过的。
瓷碗里盛着鸡汤,香味浓郁。她转动汤勺,惊讶道:“怎么没有骨头?”
卫昭眨着眼睛,亮晶晶,盛满了向她讨夸奖的神色:“阿姐说这是为什么呀。”他愉快地踢了两下腿,坐在她旁边,静静看着。下袍晃动几下,遮掩不住的喜悦。
“我猜呀”清辞故意拉长了语调,眼见着卫昭的脸颊越凑越近,使坏道:“猜不出来。”
卫昭轻哼一声,“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侧。见她眼中笑意越盛,便又在她另一侧如法炮制。
“咦,有口水。”清辞故作嫌弃。
卫昭道:“不许擦!”
清辞瞥他一眼,笑意流露,她舀起鸡汤,慢慢喝着,期间赞叹不止,夸得卫昭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淘淘的生辰在夏日。
彼时清辞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做起事情来处处受限制。卫昭醒的早,他先将自己收拾好,便给清辞穿衣裳,又蹲下身子,将她的鞋穿好。
抬眼便见圆鼓鼓地肚子,他没忍住,唇落在上面。
“好啦,还要去宫里呢,快起来。”清辞笑笑,催他。
卫昭不依,又亲了好几下,这才站起身。
清辞将双手递给他:“拉我起来。”
卫昭握住她的双手,没拉,反倒弯下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会,唇|舌|交|缠,好一会儿,他才移开。唇未涂口脂,却水亮诱人。
“是桃子味的。”
清辞摸摸唇上口脂,吩咐他拿了一面小镜子,一照,唇果然干净了,瞪他一眼。再次涂上,卫昭作势弯腰,清辞抬袖去挡,卫昭眼底笑意流露,清辞便知晓被他耍了。
“再没正经,晚上不许来了。”
卫昭连忙告饶,眼底却藏着促狭的光:“好嘛,我不逗阿姐了。有了小孩,阿姐对我好凶啊”
清辞不理他。
这么一闹腾,去宴会便比旁人晚了许多。
有心人想要拿怪,可架不住,卫昭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弟弟。陶皇后跟孟清辞关系也极好,见了面便说个不停。
那些暗地里想要挑拨关系的人,实在无从下手,只得作罢。
淘淘如今还不会叫人,可急得陶皇后了不得。见了清辞便开始倾诉,说淘淘看起来憨憨的、笨笨的,语气却全然宠溺。清辞宽慰她几句,说小孩子一看就稳重踏实,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天将暮,卫昭来接她。
如今月份大了,府里请进了产婆、太医提前候着,准备齐全。
过了几月,卫昭便向魏原请假,说要回家陪妻子生产。将魏原好一顿气,无奈卫昭像个无赖似的,魏原不许,他便缠着,时而撒娇时而抱怨,终于将魏原缠烦了,便准了他的假期。
某日,卫昭陪着清辞在院里散步,时值寒冬,地面积雪未化,路面打滑。
卫昭小心守在旁边,生怕她滑倒了。
二人起初还说说笑笑,到了梅花园里,卫昭刚一松手,想摘枝梅花,清辞却忽然疼痛发作,险些跌倒在地。
“快,快请产婆!”
“还有太医,一并请来。”
清辞入了房中,卫昭在门口急得团团打转。他脚底生滑,清辞在屋里喊一声,他便急得扒着窗户去看,被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