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林有一位干儿子, 叫项彪, 曾经官至校尉, 如今官职虽不如从前大, 但他人脉最广。
项彪费劲一番心思周旋,好不容易见到卫昭,刚说出项林二字,便被卫昭一杆长|枪抵着他的衣领甩了出去。
项彪当场昏厥。被扔在府门口,没一个人敢上前。
如此, 谁也不敢触卫昭的霉头。
项彪回去后, 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躺在家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求到了宫里太后的跟前, 通过太后这层关系,在魏原面前指出卫昭的恶行。
哪个上位者, 都不希望自己的属下无法无天、为所欲为。魏原也如此,更何况, 卫昭还是他的弟弟,随时都有可能取代他的地位。
一切却如项彪想像的相反。
魏原应是应了, 却并没有办到, 见了太后直叹息。好似, 他对卫昭也有怨气, 可他现在办不了,卫昭手握重兵,没了他, 不行。
项彪身体受到重伤,连干爹也没能救出,他只得在家中修养。没过几日,从前结下的仇家纷纷找来,让他苦不堪言。
项林则一直被关在柴房,再无人问津。
魏原极爱重蒋氏,小时,他没能护住蒋氏,让他在此后的每一天都充满自责。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他还有位亲弟,自然是用心爱护。
只要卫昭做的不很过分,他都当没瞧见没听见。
那日,卫昭将清辞一家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身为卫昭与清辞二人的兄长,自然不好再阻挠。
况且,如今善待梁朝人,也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待到时机成熟,他自然是要取而代之的。
魏原去陶氏房中,对陶氏说明了这一切。到底是他疼爱的弟弟,弟弟又极爱妻子,他索性做个好人,要陶氏平日里多跟清辞说说话,以免清辞伤心,也省的卫昭处理军务也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他的阿姐。
陶氏听了,欣然应允。她请了清辞来家中,没想到清辞并没有闲着,来传话的人说孟夫人去了最近新开的首饰铺子里,一直在忙着,晚上才得空回家。
又过了几日,清辞才抽空来。
“齐姑娘回来了?”
清辞点头:“她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子,‘蒹葭’在她手里,经营得越发好。如今已在各地都开了铺子,她如今也来了洛阳,最近正在筹备开店的事宜。”
陶氏惊讶道:“她不嫁人了吗?”
清辞道:“随她吧,她如今想如何就如何。”
陶氏仿佛听了很新奇的话,瞪大眼睛看着清辞,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是,她如今开了这么多间铺子,已是极富的人了,若是嫁人,反倒是束缚。”紧接着,她又问:“那你去做什么呢?”
清辞掰着手指头,想了想,道:“主要就是去店里看着,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跟工匠说,你有兴趣,改日我们可以一起去。”
陶氏忙点头:“好呀。”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武阳公主便来了。她如今回了宫中居住,每日陪在太后身边,自觉威风不少。
“夫人。”梁珺唤了陶氏一声,接着,便朝着清辞笑笑:“孟姑娘。”
清辞梳着妇人髻。她今日穿一身绣青竹的浅青色交领长裙,脸上粉黛未施,双眼灿灿似明月。
她听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移开,没有理。
梁珺今日则是一身绣金红裙,发髻遍插金簪,灿灿夺目,她一来,仿佛将屋内所有的光亮都夺去。叫人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
“孟姑娘,殿下跟您说话呢。”梁珺身边的大宫女不满道。
“哦?”清辞笑笑,不解其意,“屋内哪里有孟姑娘?”
大宫女一噎:“您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
梁珺在旁浅浅笑着。
陶氏沉了脸,方要说话,清辞冲着她摇摇头。清辞脸上依旧是温和笑容,她的眼神看向说话的大宫女,她依稀还记得她的名字,秀雯?
清辞试探开口:“秀雯?”
秀雯一愣,应了一声。
清辞接着说道:“我如今嫁给霸王候卫昭,我是他的妻子,你便要尊称我一声夫人,而不是姑娘。”她如今身在高位,如果待所有人的宽容,势必是不成的,更何况对她出言不逊的这人,还是心念卫昭的女人的宫女,她就不能有好脸色,可要她主动教训人,她又有些不好开口。
她在心中想着,若是她是卫昭,会怎么做呢?拉下去掌嘴?不不不,他怎么会这么善良呢
“把她拖出去。”卫昭忽然大步跨进来,他先是对着陶氏行了一礼,随后转身,轻轻笑了几声,弯下腰盯住跪在地上求饶的秀雯,他的神色纯净懵懂,转向清辞道:“她欺负你。”
清辞的面容很快恢复平静,点点头。
卫昭便继续问秀雯:“知道我是谁吗?”
秀雯快哭了,她点头:“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