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发,赶在日落前进了洛阳。
卫昭去了宫里,清辞则回了候府。她站在门外看着匾额上三个霸气的笔触。
霸王候。
她在心里想到,倒也符合卫昭的性子。
清辞进了屋里。
毕竟是候府,又是坐落在洛阳的繁华街道。府邸比从前的要大许多。屋里的摆设也精巧,只是现在清辞无暇去欣赏,或许是昨夜坐在树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她今早上肚子就有些不舒服。果然来了月事,提前了许多天。
她的小腹坠坠地疼,天还没黑。她便躺在了床上,抱着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她蜷缩双腿,闭上眼睛。并没有睡,在等卫昭。
过了好一会儿,卫昭才回来。他大步跑进来,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就坐在了床上。
“阿姐,怎么回事?月事刚走怎么又来了?”他一连串的问话出口,清辞没来得及回答,卫昭早已掀开她的上衣,将手探进去,火热的掌心甫一接触到她冰凉的脊背,就皱了眉。
他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昨夜那么冷还让你在树上睡。我应该把你叫醒的”
清辞想说不是他的原因,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见卫昭难过得皱着脸,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他垂着眼,像是快哭了。他眼圈红红,将手拿出,两只手快速地搓|动几下,又重新贴上她的后背。
清辞笑他:“这么点小事,怎么还哭鼻子?卫昭,你今年多大了,许是我记错了,分明还是个小孩”
卫昭哼哼两声,两只脚踢蹬几下,将鞋脱去。他翻身上去,躺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按在下袍:“我是不是小孩阿姐心里清楚。”
清辞的面颊瞬间红透,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卫昭跟着她躺了一会儿,见她脸色有些白。嘱咐了几声就出去,再进来他端着一盆热水,放到地上。随后将清辞拉起来。
“阿姐烫了脚再睡。”
清辞应了声好。她方要脱去长袜,卫昭已经替她做了,他又蹲在地上,按着她的两只脚放在热水里。
“行吗?”
“嗯。”
“阿姐往后每天都要烫烫,驱寒,你瞧瞧你最近来月事都虚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啦。”
“算了算了,我替你记着。”
烫完脚果然舒服了。清辞窝进卫昭火炉似的怀抱,睡了过去。翌日清晨,二人刚刚起床,便听到外间有人传:“侯爷,宫里来旨了。”
卫昭正在给清辞梳头,闻言,仍旧不急不缓:“是谁?干什么的?”
平安说:“是太后身边的项常侍,原是先皇身边的。说是宫里太后赏赐给将军的。”
铜镜里,清辞眉头皱起。她攥着袖角,问道:“是项林?曾经掌管禁军的项林?”
平安应了句是。
清辞还想说什么,卫昭先开口:“你下去吧。”
平安走后,卫昭有条不紊地将她的发髻盘好。见镜里的阿姐容颜明媚,他露了个满意的笑,低下身子,覆在她的耳边,“阿姐放心,我定叫他偿命。”
清辞抿紧了唇,在卫昭起身时,攥住了他的手。无论何时,他的身子永远热哄哄,指尖一接触到属于卫昭的暖意,她心底安了下去,道:“我跟你一起去。”
卫昭道:“好。”
他们到前院时,项林已在此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但他脸上并无任何怨言,见了卫昭来,还笑眯眯地凑上前。
若在几月之前,他是万万不会如此的。可是现在,他除了大常侍的名头,再无其他可以震慑人心的职权。
如今整个洛阳的军队,更甚至还有满朝文武,都被魏原掌握在手中。小梁帝只是傀儡,更别提他这先帝身边的人了。
项林的权势,本就是依靠着帝王。如今帝王都成傀儡,他更是卑微如草芥。
项林见卫昭走来,连忙到他跟前,笑着道:“侯爷,太后娘娘说了,她一直感念着您的恩情,若不是您,这洛阳城指不定在凉州牧手里怎么糟蹋呢。如今您来了,她一直没好好谢过您,这些都是给将军送来的。”
项林边说着,边叫人打开箱子。
项林是阉人,他开口,语调尖尖。
清辞打量着他。
项林的长相是很普通的中年男子面貌。甚至放在一众阉人里,算得上清秀。
他走到箱子前,吩咐小太监将它们一一打开。随后,他又吩咐道:“拿过来。”
身边的小太监给他递上长木匣。项林又将其呈到卫昭面前。
“侯爷,您打开瞧瞧。”
卫昭接过。
将木匣打开,就见里面是一柄浑身镶嵌金玉的匕首。他喜爱金玉,不算稀奇。无论他的佩刀还是头冠,皆是金灿灿的。太后这柄匕首送的,也算是投其所好。
“嗯,不错。”
清辞瞪大眼睛盯着他手中的匕首。项林在一旁道:“这柄匕首是太后娘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