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是大的,比阿姐的肤色要深些。此时覆在上方, 让人无法忽略掉, 显眼又刺目。
他几乎瞪圆了眼睛。从脸颊开始, 一路红到了衣领包裹下的脖颈,他连视线都不敢跟清辞对视。
“阿姐,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他害羞得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视线落在窗户露出的缝隙,天色慢慢转黑, 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清辞见卫昭一幅无所适从的模样, 轻轻笑了一声。她眼底虽然羞涩,却又含着大胆。屋内热气烘人, 她的眼神却越发清亮。
“今日他们送来的女子你有钟意的吗?”
卫昭似有所觉, 回过神,立马委屈道:“阿姐你都看到了!我没有收!”
清辞点点头:“是, 我都看到了。”
卫昭突然愤愤, 他将手抽出, 又被烫到似的, 指尖蜷缩着, 无意识地捻了几下。
他心底的震颤在清辞的怀疑中,慢慢冷却。
他是一心一意只喜欢阿姐的,她怎么怀疑自己呢?
“你既然都看到了,那你还问我。”
清辞见他面色阴沉, 她并无畏惧,视线越发专注,她道:“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啊?”
天色黑下去。
卫昭在屋内,婢女便没敢进屋点蜡,清辞起身,将蜡烛点燃,烛光亮起。她看到卫昭的面容带着委屈,又有说不出的狠戾。
清辞并不是故意为难他,只是想把一些事情说明白,她道:“我的夫君,必得一心一意。倘若你与其他女子沾染分毫,那我们便和离。从此以后,不仅夫妻,连姐弟也做不成。”
近日济阳城内流言纷纷。乱哄哄传进清辞耳中,她听得很不耐烦,同时又有隐隐的慌乱升起,可见了卫昭,她才知晓,她先前的慌乱、动摇有多么的可笑。
她的阿弟,她的卫昭。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卫昭却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被她出口的话骇住,仿佛他真做了坏事,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面色越发低沉,他眉眼压下去,眉心皱出一条深深的竖纹,似乎被伤到了:“阿姐,我的心意你还不知晓吗!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你一个人,我从未想要跟旁的女子,你、你这么,到底什么意思!”
他气极了,在原地剁了两下脚,烦闷太盛,他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拽住脑顶的头发,在清辞面前站定,冷冷看她。
清辞却笑出了声,她起先眉眼稍冷,现下像是被春日融化了的寒冰,那暖意渐渐在她脸上浮现。她起身,将卫昭的双手握住,笑盈盈道:“你说的话我都相信,我也知道,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卫昭缓了神色,咬住唇瓣,极委屈的模样。狠戾从眼底退去,只剩下惶惶不安,他实在被清辞那句和离吓到,好一会儿,他才重重道:“你想听什么直接告诉我你、你何苦吓我!”
清辞自知理亏,忙哄他:“我错啦,别生气了。”
卫昭依旧沉着脸,他反手将清辞的双手握在掌心,揉着她软嫩的双手,渐渐平复,仍有些不甘心:“我也要听阿姐说,说你只爱我一人,其他男子你不许看不许说话更不许想。”
清辞被他这一连串无理的要求惊住,但见他眼底显而易见的期待神色,就不忍心拒绝。她一字一句认真重复道:“好,我只爱卫昭一个人。”
卫昭不依不饶:“还有。”
清辞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目光带笑。踮起脚尖,含|住他的唇。
卫昭满脸惊讶,瞪圆眼睛。
清辞眼睛弯弯,她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覆在他的双眼:“把眼睛闭上。”
卫昭长睫颤颤,扫在她的掌心。她缩了下,往前盖住,卫昭听话闭上。清辞越发熟练,想着他从前对自己做的,撬开他双唇。
“阿姐”
“嗯?”
“去,去床上”
清辞脸亦红红,但她极少见卫昭还有不自在的时候。她便鼓足勇气,牵着他的手,而后俯下身子。
“好。”
卫昭睡了个好觉。第二日醒来,他人还未睁眼,先叫了声阿姐,双手往旁边摸去,摸了个空。他立马起身,来回看几眼,喊道:“阿姐?”
倚竹闻声进来,回道:“夫人早醒了,如今在后院呢。”
卫昭知晓后院开辟了块地,用来种麦子。
他来不及收拾,就跑了过去。清辞立在旁边,手中抓着几颗杂草,见卫昭赶来,她脸先红了。昨夜还那么大胆的,弄得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卫昭昨夜真是很害羞。
清辞说得每一句在他听来,都让他红透了脸,明明之前还能死皮赖脸戏|弄阿姐。可她忽然大胆起来,竟让他节节败退。他在心底打打气,大步跑到清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