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成阳不告而别后,归晨便一路向北行去,虽说已经想好了要去找经世哥哥,但实际上她却并不知道经世哥哥人在哪里。最后一次见到经世哥哥乃是在弋阳北边的丰业镇,所以她打算先从那里查起,看看能否找到经世哥哥的踪迹。
当时经世哥哥之所以会愿意在她面前现身乃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给洛頫制造脱身的机会,洛頫和之前要捉她的五个人相熟,而那五个人又自称来自一个名叫墨门的组织,是不是也就说明经世哥哥其实和墨门有牵扯?
那么如果丰业镇找不到任何有关经世哥哥的消息,只要能打听到墨门的所在,也是能找到经世哥哥的。
而且这个墨门似乎和安阳世家颇有渊源,也许弄清楚了这个组织,也就能清楚经世哥哥当年离开弋阳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里她似是终于有了信心,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弋阳城。
刚走了大半日,归晨便觉得自己双腿酸痛,气喘吁吁,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两只脚掌如踩在尖锐的石头上一样传来阵阵刺痛,她没有办法,只得找了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大石坐下来歇息。
如今她的身体真是虚弱的可以,以前就算是连夜赶路也只是稍感倦怠,但如今仅仅是走了半天的路就已经累到不得不歇息的地步,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经世哥哥?
归晨轻轻揉着酸痛的小腿,打算再歇息一会儿就继续赶路,可这一歇息不要紧,腹中竟也是饥饿难耐,好在身上还带着昨夜未吃完的馒头可以果腹。
归晨拿出馒头咬了一口,只觉得冷硬的如同嚼蜡,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样的食物,一连吞了几次却觉得喉咙像是堵了一块破布根本咽不下去。
她捏紧了手中被咬过一口的馒头,想扔却又舍不得,她身上的钱本就不多,付完她与成阳两人的房费之后更是捉襟见肘,现在的她不仅没钱买马只能徒步,只怕从今日起也只能露宿野外了。
想着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经世哥哥,吃食还是能省则省吧。归晨轻轻叹了口气后又将馒头包好,放回到腰间的袋子里。
饶是这般省吃俭用,归晨所剩不多的钱还是很快就花完了。整整十天的时间,她每日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相对隐蔽的山洞或是树林歇息,路过城镇的时候便买些最便宜的馒头充作口粮,若是有幸能找到些蘑菇野菜,她就生堆火烤来吃。
衣服脏了破了没有的换洗,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到水源清洗之后再生火烤干。连日的奔波又经常忍饥挨饿,让她整个人就这样削瘦下来,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因为风吹日晒变得又干又黑,完全看不出曾经世家子弟的模样。
这几日下来归晨才当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曾经的她从来不会为生计发愁,更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公仪世家,所以只一心遵从父亲的吩咐,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修习秘术。
之前在郡府任职的时候能拿到薪俸,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就算是不依靠家里也能独自生活,但现在秘术修为尽失,她才发现自己竟连一个糊口的本领都没有。
没有了钱买干粮,归晨每日只能耗费更多的时间采些野果野菜来果腹,精气散尽对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稍稍动作大些便会开始气喘,腹部更是根本提不起力来,所以即便是她有心捕些野味或是在河里捞鱼也是根本做不到,于是她只能无奈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来,原本骑马只要一两日便能到达的丰业镇,她竟然足足走了小半个月。
看着丰业镇高大的牌楼,归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她便又开始有些绝望,从弋阳城出发时她只想着曾经在丰业镇见过经世哥哥,所以要来这里探听消息,但真的到达丰业镇后她又开始觉得茫然,如今的她既没有了秘术师的职务,也没有了世家子弟的身份,这消息该如何探听呢?
茫然间她来到一间酒楼的门前,若是曾经的她一定会借着喝茶吃饭的功夫在酒楼茶肆听人闲聊打听消息,但如今她身无分为,酒楼的伙计又怎么会由得她在里面干坐着呢?
就在她为难之际,门口招呼的伙计已经迎了上来,一边点头哈腰的行礼,一边热情的说道“姑娘里面坐坐?”
伙计原本见到归晨衣衫破旧,心中有些鄙夷,但又见归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衫虽有破洞却是干净整齐,并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便心想也许这姑娘是故意为之。
那伙计在店里迎来送往多年,经常能见到些出身世家宗族的秘术师因为长时间在外执行公而稍显狼狈,但出手却甚是阔绰,所以想着礼数周到一些也没什么损失,但若是真的得罪了某个世家子弟才真是得不偿失。
归晨张了张嘴刚要答话,但肚子却非常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酒楼里到处飘荡着饭菜的香气,归晨多日未曾吃过一顿热乎的饭菜,此时更是觉得腹中一酸,绞痛的厉害。
伙计见状不由得露出揶揄的笑容“姑娘饿了吧,不如到小店歇歇脚,用些饭菜?”
此时的归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