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有些紧张地望尤玉玑,也说不清是紧张尤玉玑会为他在另一个女子而生气,还是紧张阙公主的下落。
尤玉玑轻轻“哦”了一声,说:“上次听他说王府枯燥,许是门散心了吧。我派人去他往日常去散心的几个地方问问。”
陈安之终于放下心来。一是尤玉玑没有生气,二是有了阙公主的消息。他甚至在心里责怪自己听信司菡的浑话。他之前分明已在听信偏言之事上栽过跟头,如今可再不能随听信那些贱妾的鬼话才是!
尤衡便带尤玉玑仔细保管的和离书,与陈安之一趟门。尤玉玑仍旧坐在花厅里没有离去,静默等候。
傍晚时分,尤衡回来。她立刻抬眼望过去询问:“如何了?”
“一切顺利。到了地儿,陈安之屁颠屁颠去办流程。”尤衡笑说。
抱荷翘嘴角笑:“恭喜夫人!”
枕絮与景娘子也露笑脸。景娘子挖苦一句:“总算可以将和离之事大方说来,再也不让旁人误解咱们夫人和那玩儿还有干系。”
景娘子最是守礼,以前再怎么愤怒还是一口一个世子地喊。如今事了,她对陈安之的称呼直接变成“那玩儿”。
虽本就是料之中的结果,尤玉玑还是松了口气。她挺直的脊背慢慢柔软下来,倚靠一杯,视线落在陈安之过的茶盏上。她指过去,吩咐:“拿去扔了。”
“还有,”尤玉玑望向景娘子,“让卓文派人在京中散消息,重点是签下和离书的日期要说清清楚楚。”
尤玉玑将搭在身上披肩扯些,手心轻轻抚腹。
她吩咐,从今日起但凡陈安之上门,不必通禀,直接撵了。
翌日,陈安之让望山跑一趟约尤玉玑去涟水画舫游玩,遭拒。他责骂望山没有,亲自跑了一趟,任小厮将尤府院门叩嘚嘚响,也没人门。
“难道不在府中?”陈安之皱眉念叨。
接下来几日,他陆续上门,都没有见到尤玉玑。有时也能叩尤府的大门,可尤家的家仆见了他,随便糊弄一两句立马关门,连请进门的客套都没有。
陈安之终于回过味儿来。
他惊觉是尤玉玑哄骗了他,然而他将当日情景回忆一遍,尤玉玑的确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
陈安之气脸色发白,窝火的感觉直接将他气病了。偏偏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气跳脚也毫无办法。
病还没好呢,华容公主找上门来,奚落责骂不说,拿棍子直接让他身上打。晋南王横眉瞪他,他只好压委屈任由华容公主发泄。
好不容易病好了,华容公主也不再来寻他。战事偏一夜之间焦灼起来,败仗的消息一次次传来,京中朝野都慢慢变紧张起来。
按原计划,理应启程去封地,竟也为封地被敌军侵占,而不回。
陈安之心中郁郁,整日闭门不。他只要一想到一门遇到的每一个人见了他都要耻笑,便心中痛苦。想要去封地躲避他人非议的想法竟也暂时不能如愿……
“唉!”陈安之重重叹了口气。
他蜷缩在床榻上,枕头压在自己的头上,在心里愤愤骂尤玉玑。
对,都怪她。
自从娶了她,他的不顺心简直是一桩接一桩!
简直是衰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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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风风火火地回到小院,来找林莹莹。
林莹莹这几日没有去摆摊卖包子,一是刚了那样的事情,街坊四邻肯定很多多事之人,她先避一避。另一方面翠玉不在了,她一个人的确有些忙不过来。
姐妹两个和以前一样亲昵地拉手在桌边坐下。
翠玉喋喋不休地跟林莹莹讲公主府是那么宽敞多么宽敞,公主和驸马对她有多好。林莹莹坐在一旁满面笑容地安静听。
“我还多了个哥哥呢!”翠玉心地笑。
林莹莹弯眼睛点头,微微力攥她的手:“你这是苦尽甘来啦。真好呢。”
“我想带你回去。”翠玉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狗富贵了,都不忘旧人呢!”
林莹莹却轻轻摇头,笑说:“我不是和你客套。只是你如今刚回去,最重要的是先和家人好好处,弥补这些的遗憾。再说了,咱们这些过的日子,人不会懂。你这小郡主当也不会轻松,总要先适应。”
翠玉目光躲闪了一下。这些的经历不可抹去,她知道自己定然会遇到那些贵女的鄙夷和排挤,府里给她安排了好些课程,她有好多事情要从头学起。
林莹莹是真的替翠玉欢喜,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携手往,也不影响两个人的姐妹情谊。
“现在是有点麻烦。”翠玉挠了挠头,“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公主的女儿,我?”
她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置信。
她毫无形象地砸吧嘴,说:“锦衣玉食的日子,其实也挺慌的。不过最慌还是为你不在嘛。”
林莹莹捏捏她的手,笑说:“很多事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