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军中半年,能和泥腿子同吃同住,一踏在京城土地,他骨子里贵族血统似一下子苏醒过来。
他与身边这些人,终究是不一样。
他在人群里张望着,寻找来接他人。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看见坐在前面马背上望江。陈安之眉眼间喜色立刻一顿。原以为当日不过是周将军客套话,没想到回来这段时间周将军直接将望江带在身边。
不过就算被周将军认义子又如何?周将军就算有再多功勋,也不过是武将。而他,是天生皇家人!
“世子爷!”望山人群里挤进来,眉开眼笑地迎上陈安之。
“怎么过来。”陈安之不悦皱眉。
望山立刻陪着笑脸说:“走就来啦,人太多一时没挤进来。马车早就给您备!”
陈安之这跟着望山挤过人群,登上晋南王府派马车。
他已经久没有坐过这样舒服马车。坐进马车里,陈安之长长舒口。这大半年,如今细想,竟像是一场令人呕噩梦。
在他现在回来,不再是军中给人做饭火头杂兵一,又是矜贵无双世子爷。他肯低头肯吃苦地走这么一遭,想来父王和母妃也已经消。
回到熟悉晋南王府,陈安之还来不及慨,就看见许多家仆在庭院里忙碌着。
“他们这是做什么?”他问。
望山赶忙答话:“过中秋节,就要启程去封地。”
陈安之“哦”一声,皱着眉点头。他快步往里去,看见候在庭院里等着他晋南王。陈安之眼睛一红,立刻在父亲面前端跪下:“父王,儿子回来!”
晋南王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又黑又瘦儿子,心下也有些不忍,训斥话咽回去,道:“起来吧。”
陈安之笑着起身,又朝父王迈出一步离父亲更近些:“母亲怎么样?听说母亲前日刚诞下弟弟,可是母子平安?一切都吧?”
听着他满口关切母亲,晋南王心里舒服不少。他点头,道:“都。”
“那我去看看母亲!”
晋南王点头。
陈安之进屋,见到母亲,眼睛立刻就红。王妃瞧他走这一趟蹉跎成这样,也瞬间红眼睛。
“母亲!”陈安之二话不说,扑到母亲怀里痛哭一场。
王妃轻轻拍着他肩,无奈地摇头,笑话他这么大人还是哭哭啼啼。
直到来晋南王进来阻止他惹王妃多思,陈安之母亲屋子里出来。他擦干脸上泪,站在庭院里,任由干燥风吹拂在脸上。他慢慢笑起来。
真,他终于回来。
他大步走出庭院,回自己住处换身衣裳。红簪和司菡规矩地迎在路边候着。陈安之摸摸藏在袖中两条贝壳手串,在几小妾身上随意扫一眼,便收回目光。
隐约觉得像少几小妾,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少谁。
他换衣裳,剃胡须,就连腰间也挂着心爱玉佩和香囊,这快步往昙香映月去,只想见到决定相伴余生两女人。
望山跟着陈安之身,笑呵呵地跟陈安之说他不在这段时日府中、京中事情。陈安之如今回到京中,心情大,比高中状元还要春风得意。他随意听着望山话,想着刚刚见到两小妾。
他像不止两小妾吧?
红簪以前是方清怡婢女,如今他根本不想看见红簪。司菡由来更是戏剧,何况司菡曾是孙广亮妾,他也不碰。
他回忆着没来迎接他小妾。
哦,林莹莹被山匪掳走。
“春杏呢?”陈安之询问。春杏向来乖巧守礼,不该不来迎接他对。
“春杏姨娘病。”
“哦,那红玉呢?”
“谁?”望山茫。
陈安之敲敲额角,道:“记错,是叫翠玉。”
望山量着陈安之表情,小心翼翼禀话:“犯错,被夫人撵出府。”
陈安之皱下眉,又很快舒展开,说:“撵就撵吧。”
陈安之本来就不喜欢翠玉,勾栏出身足够让他厌恶,将人留在府里也不过是碍于面子。被主母撵走。陈安之又想到尤玉玑趁着他不在时,撵他小妾,是不是说明她终究是有几分在意他?
还是说,在他不在这大半年,尤玉玑已经消,且冷静下来考虑未来,算和他重新开始?
他先去见见他阙公主,就去尤家接她回来!
陈安之满面笑容地迈进昙香映月。
如今昙香映月早已没曾经蓬勃生。陈安之迈步进去,一下人也没看见。他继续往里走,不容易看见一扫洒婢女。婢女见他也意外,手忙脚乱地请安行礼。
陈安之皱眉,质问:“这里下人怎么这么少?”
望山赶忙禀话:“夫人回尤家,这院落下人都派去别地方当差,只留两小丫鬟照料着。”
一听这话陈安之瞬间黑脸,质问:“阙公主还住在这里,岂能这般懈怠!”
望山急急说:“夫人走前说阙公主喜静,不需要那么多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