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慈爱地望向尤玉玑, 温声询问:“在晋南王府待得可还习惯?你这婆母可有像个恶婆婆般刁难你?”
西太目光在尤玉玑和王妃身上扫过,说着这的话时语气里带着笑意,她瞧着这两个人一起过来, 刚刚进来时还看着两个人关系不错地交谈,看上去不像关系不好的子。
尤玉玑起身, 在西太面前跪下来。
“这是做什么?”西太皱了眉, “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西太狐疑地扫了晋南王妃一眼。她不仅心善,更是心宽,若真是婆媳间的不和跑到她这里来讨说法, 她是无心管这些琐事的。
“王妃待我极好。只是玉玑安世子性情不和,非良缘。年前已安世子签下和离书,一别两宽。只是顾虑这门婚事是太恩赐, 不想枉了太心意,特将事情隐瞒着,先来禀明太。”
西太惊讶极了。
和离?
她这辈子活到这个岁数了, 几十年来, 见到的和离夫妻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皱眉端详着跪在下面的尤玉玑,沉默了许久。
一时间, 花厅里静下来。
晋南王妃微笑着开口:“老祖宗, 这孩子很好, 孙媳很喜欢,只是和安之无缘。两个人既合不来, 不若此散了,各寻各的姻缘。”
西太问:“你也同意了?”
西太很疑惑。这门婚事可不寻常, 掺杂了些政治因素。纵使尤家不顾虑,晋南王身为局中人,怎轻易惹这个麻烦?
王妃点头, 笑着说:“姻缘之事强求不来,顺其自然对两个孩子都好。”
西太审视着尤玉玑,道:“安之这孩子做的那些糊涂事儿,哀家也听说过一二。只不过和离之事的,你可想明白了?”
“都想清楚了。”尤玉玑拜下去,带着不回头的决心。
又是很长的一阵沉默,西太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尤玉玑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
“到底是你们两家的私事。哀家也不想过参。不过,安之如今不在京中,你这个时候离开似乎不妥。这吧,等安之回来你们一起将和离书交到宗堂去,把签下和离书的日期记录在册。”
西太比尤玉玑想象中好说话。西太如此态度,应是不会怪责尤家。只是要等陈安之回来?
尤玉玑微微蹙了眉,她还是想立刻离开王府,她有必须尽快离开的原因。
她刚要开口说话,晋南王妃将手覆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也好,孙媳很喜欢玉玑,她在府里留留也不错。”
晋南王妃给尤玉玑使了个眼色。
尤玉玑抿了唇,将坚持的话咽下去。
“好啦,哀家身上不爽利,见了你们这么一会儿又开始犯困。”西太扶着嬷嬷的手站起身。
尤玉玑和王妃也立刻起身,恭送西太离去。
回王府的路上,尤玉玑低着头,心里犹豫了。显然,她对于还要留在晋南王府一段时日的结很不满意。
王妃瞧了出来。她拍了拍尤玉玑的手,说:“安之最迟中秋会回京。”
尤玉玑惊讶地抬头望向王妃。她之对今日进宫的结不满意,正是因为陈安之参军不知归期。可王妃如此说,她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晋南王夫妇并不是真的将陈安之丢到军中不管不顾。
有了准确日期,尤玉玑的心情顿时好了。
有些话,王妃本不该对尤玉玑说。可她还是拉着尤玉玑的手,压低声音,道:“陛下的身体骨不太行了,半年内储君必有定论。西太让咱们等安之回来,是想让这件事情待储君之位尘埃落定之再说。”
言至于此,王妃不再解释。
尤玉玑已彻底明白了。西太不太参朝中事,可没有皇子的她够稳坐西太之位几十载,必然不是脑子蠢的。如今储君之位未定,她这是在给晋南王一丁点照拂,免去那一丝可影响晋南王继位的烦扰琐事。不管晋南王最不走上白玉阶,都会记得西太的好。
尤玉玑慢慢舒出一口气,算着日期。
还没有回到晋南王府,尤玉玑提前下了马车。她乘了一顶小轿,带着卓和卓武朝西边去,最终走进一条街巷。
小轿穿过人群,在一间包子铺停下来。
“买包子吗?咱们铺子的包子皮薄肉可实惠了!要什么馅儿的?”
尤玉玑听着翠玉的声音,弯了弯唇。她挑开帘子望出去,笑道:“每种馅儿来一屉。”
翠玉一愣,脸上摆出来的假笑立刻变得真切起来。她笑着说:“哎呦喂,看我忙活的,把姐姐身边的人都没认出来!”
她指了指卓,笑话自己花了眼。
尤玉玑起身出了小轿,打量着翠玉开的这家包子铺。说是包子铺,实在称不上铺子,地方着实是太小了,连转身都难。
“姐姐跟我来!”翠玉将手往身上的围裙使劲儿蹭了蹭去拉尤玉玑的手,拉着她往里去。
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