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玉玑看着司阙神情恹恹地一侧椅子里坐下, 她多看了一会儿,才朝翠玉招手,唤她:“翠玉。”
翠玉立刻转过头, 挨着尤玉玑坐下,望向尤玉玑。
“初我打算找个人假扮富商, 从世子手里将你要走。等你出了府, 身契还给你。你便也自由了。只是世子走候情况属实特殊,那个候跟要人,也未必有那个心情搭理, 我便没有这样做。”
翠玉一边认真听着尤玉玑打算,一边心里合计着阙公主还旁边坐着呢。她们说这样私密事情,当真不用避讳些?
尤玉玑看出来了翠玉担忧, 她望了司阙一眼,柔声:“我瞧着百岁小爪子有点脏了,你抱它去净室擦一擦?”
司阙抬抬眼瞥向尤玉玑, 对上她含笑温柔眉眼, 倒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起身, 将卧尤玉玑腿边百岁抱起来。
百岁还记着刚刚被司阙挥开, 不由警惕地竖起耳朵盯着, 见这次只是抱着它往里走,才慢慢软下身子。
司阙将百岁抱进净室, 将它放下,然后关了门。拿着瓢从木桶里舀了些清水倒铜盆里, 又提了炉子上热水兑进铜盆里清水中。试了试温度,冷着脸将百岁拎起来,摁进盆里。
“喵呜——嗷——”百岁四肢没进水里, 顿剧烈挣扎起来。
司阙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任由它折腾。就算及向后退,脸上和身上还是被溅了几滴水珠。
百岁早已灵敏地从木架子上铜盆中跳出来,它跳到地上,身体卷起来,拼命地舔自己湿漉漉爪子。
司阙这才拖了把椅子过来,取了条宽棉巾放腿上,再将脚边舔毛百岁拎起来放腿上棉巾上,用棉巾给它擦湿漉漉脚。
百岁四只小爪爪还没擦干净,外面就传来了尤玉玑训斥声音。
司阙侧耳听了两句——
尤玉玑冷声训斥翠玉言行失仪没有规矩。
司阙概猜到了尤玉玑想做什么,没再继续听下去。
尤玉玑向来好脾,很少这样动怒训斥别人。她刚一回来就发了这么脾,昙香映月下人们意外,聚一起窃窃私语。不多,尤玉玑训斥翠玉事情便晋南王府里传开了。
消息传到司菡耳中,司菡有点意外。紧接着,她又笑了,说:“这个尤玉玑倒也不算糊涂。也算是给出了一恶!”
及至傍晚,尤玉玑去前院见王妃。尤玉玑还没有从王妃院子里出来,王妃身边谷嬷嬷已经步踏进翠玉房中,冷着脸传达王妃命令——将这个言行失仪贱妾赶出府。
一间,翠玉鬼哭狼嚎,骂着天骂着地,骂着命运不公,出了府要没命活。府里下人躲暗处听着信儿、看着热闹。
翠玉骂了半天,又重重“呸”了一声,叉腰道:“走就走!谁稀罕这破地方,等姑奶奶发达了看你们怎么后悔!”
她抱进自己小包袱冲冲地往外走,经过无数看热闹人,任由们她后面指指点点。
翠玉脸上表情凶神恶煞,心里却很是开心。
她用力抱进自己小包袱——这里面有下午尤玉玑交给她身契。
出了府门,她就自由了!她要赚钱!先从卖包子卖豆腐开始,一点点开酒楼!以后还要开铺!还要像尤家那样商铺遍地!
雄赳赳昂昂。
晋南王妃房中,尤玉玑一手提袖,一手斟茶。屋内静悄悄,唯有茶水入杯水柱声。
谷嬷嬷立一旁,刚刚禀了翠玉那边情况。
“没想到你临走了会要了翠玉。”王妃笑笑,“只是兴许还有其委婉些手段,用这样借将人‘撵’走,这个小妾恐怕要接受不少指指点点。”
尤玉玑微笑着,温声道:“不管她怎么出去,既然选择了不傍男子日后自己做意维持计,日后会受到指指点点只会更多。若今日这些目光都不能忍受,也能让她早日明白自己选那条路有多难。”
王妃有些惊讶地深看了尤玉玑一眼,又缓缓点了头,道:“你倒是替她想得多。”
尤玉玑轻轻摇头,温声解释:“王妃误解了。我也不是什么善人。这段日朝夕相处,她有了难处,若我举手之劳能帮了她自当欣然相助。可我不会一直帮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路要走,她日后造化是她自己,与我便不再有关系。”
王妃想了想,刚想说话,肚子里孩子忽然踢了她一下,她轻呼出声,惊讶地垂眸望着自己早已显怀肚子。她眉眼间惊讶一闪而过,转而变成慈爱欢喜笑意。
尤玉玑羡慕地望着王妃肚子,好奇地问:“现就会踢人了吗?”
“确是第一次,所以我刚刚才觉得惊讶。”王妃接过侍女递过来蜜饯吃了,缓了缓不适。
“若你能一直是我儿媳该多好。”王妃轻叹了一声,“终究是没有缘。”
尤玉玑眉眼间挂着笑,没有接话。
王妃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日一起进宫去,你可彻底想好了?”
王妃望着尤玉玑神色,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