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记得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在手中,用心爱护,听着她一声又一声情意浓浓地唤自己,感受她孕育了生命的身体,别有一番风情。
与她共赴极乐时低沉的喘息尚在耳边,他奇怪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温柔,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是这样平日里无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温柔,而这温柔又换来她刻骨柔情的回应,是他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女人不就是用来蹂躏、摧残的才对吗?
他下床去找她,却见到了茉叶笑嘻嘻进来,“娘娘出去晒太阳了,说君上还要早朝,不用去找她。”
胜楚衣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森可怖,“她又不想见我了?”
茉叶也不怕,“娘娘命奴婢提醒君上,说,您答应过她的事,务必要做到。”
“告诉她,本君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茉叶听了,又笑着道:“奴婢记住了,娘娘还说,请君上晚上来共进晚膳。”
胜楚衣这才脸上勉强有了些许笑意,那张本是人间极致的脸,却因为这笑,显得更加瘆人,“好,让她等着本君!”
等到将这魔君恭恭敬敬送走,茉叶这才慌慌张张冲到宫室一角的小屋里,将萧怜从角落里翻了出来,“娘娘,出来吧,他走了。”
萧怜脸色惨白,抚住肚子,小心走了出来。
“娘娘,要不要去给您找大夫?”
“不用,孩子没事。”
“那您这是怎么了?”
“你不懂,去帮我弄吃的来,要好多好多。”
“是。”
吃好多好多的东西,食物,是弥补木系天赋的源泉!
只有生的力量,才能救他,将他从一片死寂之中拉回来!
这一日早朝,胜楚衣颁出一道圣旨,下个月,三月初三,沐阳节,大摆亲君宴,所有附庸国君主,藩王,封疆大吏,朝中百官,凡所献女子在大盛宫中位置妃嫔之上的,必须亲自携一嫡子出席,如有抗旨,按谋逆罪论处!
到了晚上,胜楚衣如约而来时,萧怜已经端端正正坐在桌边等他吃饭,屋内又是那种浓郁的香气,沁透心脾之中,又不知是哪里来的。
她浅笑淡淡,脖子上一道乌青的手印,虽然系了丝帕,却遮掩不去。
她小心地与他保持距离,每次他试着接近,她就胆怯的小鹿一样躲了躲。
于是就让人更加想回味一番昨夜的滋味。
如此,数日一晃而过,胜楚衣每日最惦记的一件事就是去她那满是草木香气的房间,每日最思念的就是她身体发肤之间的味道,每次见了她就身不由己地听她的话,千依百顺,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每个夜晚,都像是一场记忆清晰无比的梦一般。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萧怜对自己的温柔与日俱增,双瞳就愈发地黑不见底。
清晨,他离开她的寝殿,却并未走远。
早春时节,哪里来的那么浓郁的草木香?
她怎么就突然从了他了?
难道她不想念她真正的胜楚衣了?
他像着了魔障一般任她摆布,却不想反抗,任由自己沉浸其中,稍有疑虑,居然会自己劝诫自己,怀疑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他本身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魔障,却在她小小的心机面前,心甘情愿踏入落网,甘之如饴。
绝对不仅仅是他散了胜楚衣的八千后宫,她就如他所愿了!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一只小鸟扑棱棱从那寝殿中飞出,从头顶飞过,胜楚衣正满腔抑郁无处发泄,抬头之际,两眼之中狠厉之色一现,砰!
那小鸟化作了一团血雾,一抹若隐若现的绿光瞬间消散。
胜楚衣两眼一眯,心有所感,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那座宫室。
与此同时,寝殿内也有一双眼睛猛地惊觉了一切。
他发现了!
——
沐阳节前一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怜将满桌子的饭菜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牵过她的手,“怜怜最近胃口越来越好。”
萧怜笑容可掬,“当然是为了我的小鱼。”
“明天,沐阳节,本君要送怜怜一份大礼,可猜得到是什么?”
“你送女人,除了天水重丝,还能有什么?”
“他送过最好的是什么?”
“他自己。”
“好,明日,本君也将自己,完完整整送给你。”
萧怜抽出手,搭在桌上,美滋滋地看着他,“好啊,我等着。”
胜楚衣眼光晃动打量着她,所谓灯下看人,月下看花,他忽然有一瞬间仿佛领悟了尘世之中,男女之情的滋味。
而那感觉,如浮光掠影,稍纵即逝。
他抬手拈了她的下颌,“怜怜,这几天本君一直睡得不好,虽然一夜缱绻,却仿佛做了许多梦,又记得不甚清楚,心头烦躁,你说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