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秦少原表情麻木地听着,胸口涌动着的却是一片喜滋滋,爱之深责之切,大少爷不必过于介怀。
挨骂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了。秦少均瞪了一眼秦少原,父亲说我,我自是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思来想去,多年我哪时哪刻不是以秦家的利益为先,何曾有拖过后腿之事?怎么着就是不善起来了?
大少爷是觉得委屈了?
委屈不敢当,想不通还不行么?
看这情形,还真就是大少爷秦昂找来了。秦少原坚定了这个想法后,喜悦大增,说句狂喜都不为过。但这脸皮上到是一分一毫都不可以表现出来的。所以,忍得还真有几分辛苦。
大老爷来了!他真的回来了!秦少原喜悦中掺杂着欣慰,看来自己这一年来的辛苦没有白费。
为了大老爷那宏大的理想和秦家无比光明的未来,自己做了多少在外人看来心狠手辣的事,背负上了无数人的憎恨和一定会来到的骂名。纵然这一切自己都可以不在乎,毕竟燕雀之志岂是平常人能理解的,但大老爷这一趟来大少爷的梦中之行不就是对自己的作法于以了肯定吗?大老爷知道自己的辛苦,了解自己的难处,对于大少爷不开窍、不配合的作法终于是看不下去吧。所以,才会以游魂之身进到梦中教训大少爷!
大老爷,谢谢您的肯定。余下的路不管多么好艰辛,我都会走下去,不至生命尽头,绝不放弃!秦少原咬着牙,暗暗对游移在天上的秦昂的灵魂发着誓言。
大少爷想不通也正常。但大少爷这想不通,只可是平常人的想不通。等到不用平常人的想法了,就不会有这想不通一词了。
既然大老爷秦昂已经出手,秦少原觉得自己当加倍努力才是。大少爷是大老爷一心期许的接班之人,必须施以醍醐,将之点醒。
平常人的想法?这一次,秦少均没有如同前些日子一样生气加反驳,浮现出来的是一层浓重的疑惑,口气也是诚心地询问,什么是平常人的想法?
有立锥之地,有片瓦遮头,吃喝不用愁,再娶个美娇娘,得几个听话的子女,便是人生最大乐趣、最大享受了。普通人不都是如此盼望的吗?
人们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何况要做到如此,也非易事。许多人穷尽一生,能得一、两样都算是上苍垂怜了。
福泽薄弱的人当然只能有这样的看法,这说好听点叫审时度势,说难听一点就是眼界太过狭窄。
福泽薄弱的人只能如此?
大少爷这个世界上,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秦少原的表情逐渐变化,带上了一道高高在上的神态。仿佛已脱离了世俗人间,脚踩云端,斜眼俯视着下面的一干平头众生。
人与人不一样这一点,秦少均到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从小生长在富贵乡中,奋发读书上进为得也是博取功名。这生活里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彰显着他与贫苦百姓之家的不同。可秦少原这表情还是让他这一介富家子都感觉到了浓浓的不适。
所以,秦少均问道:有何不一样?
大少爷或许认为,我会以世间的财富地位来做论述。但,我不会。
人与人的不一样,不以财富地位来分,又以什么来分了?秦少均早已把秦少原归为了脑子不正常的一类。所以听个与众不同的新奇到也有趣。
当然是以福泽深厚来分了。世间的这些财富多寡、地位高下,统统都是因为这福泽深厚不一而散发出来的表象。这些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徒有其影,毫无根本。和那天上的云一样,随风飘来飘去,聚聚散散容易的很。也似那些水面上的浮萍,东流西荡,拿不得半分自己的主意。
这话可笑。就算是要装作行进到秦少原那一条路上,秦少均还是边听着边摇头表示不赞同。
哪里可笑?
若真如你所说,我家这些财富岂不是来得容易,去得也会容易?秦家虽不大,但也是父亲几十年心血积累才有这今日之成就。我虽无才,但要说秦家的一切会像流云和浮萍那般随时来去,我自问有生之年此等事情绝不会发生。
大少爷有这样的信心是好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时不会发生就是因为你的福泽深厚了?
此话怎么个说法?
首先,咱们换个方法为看这世界如何?
好。秦少均的兴趣一点一点地增加,越发得浓厚起来。
大少爷你看,这千百年来,朝廷几多变更,可真能有千年万年的?根本没有。为什么会如此了?是开国君王们打的根基不牢固吗?是守成之主们聚集的财富不够丰盛吗?都不是,对吗?可是,为什么每一朝每一代到了最后就会出来个看不住江山,守不了财富的末世之君了?还不是因为这个人的福泽太薄,故而撑不住这江山和财富了。承受不住,自然就会被压垮,换上一个能个受用得了的人坐上那位子去。
是吗?
大少爷不相信。那诸多的前朝历史,大少爷都是看过的,你仔细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