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陶蓁蓁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没错,就是二太太!盛姨母感觉一说出来,整个人竟然轻松了,觉得也没什么大不得了。
为、为什么呀?难得的,秦家大少奶奶也有说话不连贯的一天。
说来话长,这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事?
既然开了头,后面的话说得也就顺畅多了,盛姨母道:韵兰并不是二太太亲生的孩儿,而是我十月怀胎所出。
这,呃,嗯陶蓁蓁已经没有可以表达心情的词语了。
这事本来也没什么,韵兰跟着我也只能是吃苦,跟了二太太,我反倒是欣慰。盛姨母拿绢子擦了擦眼睛,看来是想起了那未长成就过世的亲生女儿。
但这次并没有人接话,是啊,谁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还是接着听故事吧。
可是云丫头并不这么看,我劝过云丫头很多次,但云丫头还是认为,二太太不应该拿我的孩子顶替她那个一出生就死掉的孩子来度过难关。
周遭还是一片沉默,大概个个都听得入了神。
于是、于是,云丫头就去找了二太太,不止一次地找二太太。我知道云丫头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是云丫头到底还是没有把这事说给一个人听,连大少爷都没有说过。云丫头还是念二太太这个婶婶的。可我,怎么、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给云丫头找来杀身之祸!云丫头的命就因为这个,硬生生折在了二太太手里!话还没完,盛姨母满脸泪水纵横,伤心之情可见一斑。
哗啦啦…一个花瓶掉在了地上,应声而碎
撞倒花瓶的陶蓁蓁跟个木雕像没什么区别,歪靠在墙边一动也不动
我的天啊!锦葵自顾自小声地叫着,也不知道去扶一下自家的大少奶奶。
总算说出来了!秦少原心里是得意的,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而整个空间的空气这个时候是凝结的,没有一星半点的流动,所有人仿佛都被施了定身咒,个顶个地呆在原地,当然不排除其中有人在演戏
如同流过了一百年那么长的时光后,陶蓁蓁才算有了反应。就见她,一个脑袋跟个木偶似的机械地转动了一定的角度,脸冲向秦少原问道:秦——管——家,这、可、怎么是、、、好?
说话的时候,字是一个一个向外的蹦着出来,音调也属于怪里怪气的那一种。听得秦少原头皮一炸,浑身的寒毛自觉的想要做个倒立。
这明明是件人伦悲剧,为什么大少奶奶的语气听着这么阴气森森的,跟个女鬼在发问一样?秦少原计谋得逞的好心情顿时少却了三分。
但转念一想,也属正常。曲云苓虽然不在了,但她在秦少均心里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而沈夫人又是长辈,陶蓁蓁这个现任大少奶奶就算在聪明,这一次恐怕也真是束手无策了。这可不仅仅是家庭内部矛盾,而是曲云苓人命的问题。这个仇,秦少均要怎么报了?秦少均要报仇,陶蓁蓁又该站哪一边了?照顾盛姨母不是难事,但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拼命,这心情可就又是别样的一番滋味了,这滋味陶蓁蓁顶得住吗?
呵呵,秦少原很快恢复正常的心态。
秦少原用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异常沉重的表情回应给陶蓁蓁,大少奶奶,这事,可不好说呀。
我可怜的云丫头啊。你真的好命苦!都是我的错!跟着众人沉默了许久的盛姨母又开始痛哭了。
夫人请先收起悲伤,容我问几句话。秦少原又对盛姨母说道。
还问什么?反正说开了,盛姨母越发感觉坦荡,便言道:我知道我这话实在太过惊人。二太太是何等人物,在秦家什么地位,哪里容得我说半分不好。如今,我一无凭据,二无证人,不过空口白牙而已。纵是云丫头冤屈如天大,也是一堆白骨了,讨不讨这个公道对你们来说毫无意义。到底还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更加要紧。算了,老天爷既然这样待我,我无话可说。不过是一条命,让二太太拿了去也好,九泉下便可与云丫头团聚了。
盛姨母这明显是在撒气,陶蓁蓁脸色有了几分不爽,不过没有发作。
秦少原还是平和的,夫人莫急,这事实在太大了。你总得给大少奶奶一点时间缓一缓吧。毕竟,二太太可是长辈,大少奶奶一个晚辈又能奈何。
就是。一样回过神来的锦葵很小声地附和了一句。
呜呜呜盛姨母无法反驳秦少原的话,继续自己的悲泣,抹眼泪去了。
夫人,恕我放肆,先问一声,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秦少原可不打算放弃。
我可怜的云一听这话,盛姨母又感觉到了无限的委屈
不过,瞬间就被秦少原给制止了,夫人,你要知道,我和大少奶奶都是秦家的人,必须得有个万分确定的把握,才能相信夫人吧。要不然,就算我们相信了,你以为能过得了大少爷那一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