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铺面前掌柜的规定是不能有小摊贩来的,不然摊贩将地方占满了,我们这些排队的人去哪里?”
三妮点头,“多谢解释。”
因为有这一次交谈,前面的人就觉得可以跟她再谈条件了,道:“要不,我再给你三两银子?”
三妮果断摇头,“不要。”
苏暖大人其实给了她一笔大大的银子,不过她没用,都存起来了,想要自己拿奖学金。
所以她不是很缺别人给予的银子,而是缺自己挣的银子。
她挣银子的来源其实有限,比如她勤工俭学。
因为她格外优秀,所以学费和学杂费是免掉的,她的勤工俭学工钱正好抵消生活费。
再者,她还会帮学长学姐们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去侦察一些百姓求助的生活琐事案子,总能得到一笔报酬。
说到这个,她很佩服自己的一个学姐。
这位学姐学完刑侦之后,没有直接去做官,而是开办了一个私人侦查所。
学姐最常接到的是“外室”单子,这些单子一般都在京都内就解决了——这是属于京官,但是有些就要出差——一般是商户,经常需要跑,所以这里一个家,那里一个家。
查出来了,夫人们解决的办法也有各异,一些趁着婚姻法改革的东风,要求分家产和离的,还有一些干脆就闹开了,将这事情闹的轰轰烈烈,然后开始夺权。
已经觉醒的夫人们用自己的手段在维护自己的权利。
如今女性的婚姻问题又提到了明面上,甚至有人提出了废除妾室制度,主张一夫一妻制度。
这个议题一出来,便有无数的人出来制止,无论是纲常伦理还是之前的律法制度,都被作为了利器,开始刺向了提出这个议题的夫人们。
一夫一妻废妾制度议题瞬间沸沸扬扬的在各大报纸上开始打仗。
有人是同意的。
“如今女人能顶半边天,为什么要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女者报纸上,支持的人写道:“难道是女人天生比男人低贱吗?我想,我们是一样的,他们之所以能拥有三妻四妾,并且给女人套上层层的枷锁,不过是他们发现如果不给我们套上枷锁,我们便会站起来,我们便会看出这世界并不公平。”
“他们用三从四德来给女人洗脑,几千年来,我们一直都相信这个女人就该安分的呆在后宅,妒忌是不对的,生不出孩子是不对的……我们只要做了违背了他们的事情,就是不对的。”
“可自从女皇陛下开始参与朝政以来的二十年,我们看见了我们可以,我们是对的。”
“不知道众人可曾听过丹瞳大人关于女性在长久的几千年里受到的压迫演讲,我是跟着走了几个州的,每一次都听的眼泪涟涟,每一次,我都很是疑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几千年来,我们都没有觉醒。”
不仅仅是她,还有一些其他人开开始分享自己的观点。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医学世家,懂药理,会诊脉。记得刚刚嫁了人,就听朝廷说陛下要建立医学院,无论是男女,都可以入学,彼时我没有多在意,在我看来,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住在学院里面,多不好。”
“不过我心里却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的在意起了这件事情,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医学院招生的结果,诸位也知道,二十年前,第一次医学院招生,没有女人。”
“一个也没有。”
“彼时我想,看,这就是一个笑话,没有女人愿意去的,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后来,过了两年,开始不断的兴建小学,那时候我刚生下了一个儿子,婆家高兴,娘家也高兴,连我自己也高兴,觉得我夫家有后,然后,我就听闻了让我再次在意的消息。”
“朝廷开始全国范围内兴建小学了,并且再次说明:男女都可以入学。”
“我还是在想,没有人去的,就如同当初没有女人去医学院一样,朝廷就算是特意强调也没用。”
“但我又不可自抑的去开始关注,这回却发现不同了,小学里开始坐上了小姑娘。”
“刚开始是一个,后来是两个,三个,四个,及至现在,学校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姑娘。”
“事实告诉我,我错了,但是我高兴的流泪,我告诉自己,朝廷没有错,陛下没有错,女子去上学了。”
“我羞愧于曾经的思想,也羞愧于如今的无所作为,只敢将自己银子不断的投入教育基金,希望将来的女子,不会像我一般羞愧于自己的曾经。”
这些报纸都被摆在了折青的面前。
她拿着报纸,一张张,一份份,一个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