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我就顶着这发型猜人家对自己见色起意是不是太凡尔赛了?
杨过被郭芙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睛,下意识去寻那个红色的身影,看到少女正蹲在潭边拆卸钗环发髻,不由弯了弯唇角,悠悠然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随便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才慢吞吞地走过去,瞥了一眼堆在地上的零碎物件,还没来得及说话,察觉到他到了身后的少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看到这潭里有鱼,咱们烤鱼吃怎么样?”
杨过没意见,便说自己下去捉鱼。郭芙一边反手给自己编着鱼骨辫一边摇头,“我去吧,在桃花岛的时候我经常下海玩呢。”
杨过也不跟她争,见状就站在那儿,看她编辫子,觉得那动作利落极了,带着郭芙特有的架势——别的女子都没有这样的姿态,她们都是娴静温柔内敛谦和的,她们的梳妆打扮是可以入诗的,而不像眼前的少女一样,充斥着对此事的漫不经心。
就像拥有美貌而不自知的女子,就像一无所知却偏偏充满自信的女子。
就像郭芙。
杨过渐渐地看痴了,直到“扑通”一声郭芙入水他才猛地一眨眼,回过神来,很是不好意思地,徒劳地扭开了头。
寒冬腊月里,这荒凉的谷底连点绿色都少见,高耸入云的山壁上爬着的藤蔓也只剩暗灰色的枝蔓和不肯离开枝头的枯叶,真是毫无生机的景色,若是以景抒情,那真不知那人心中是否真地有情。
所幸杨过虽然不能说不学无术,但是他的知识水平也远远够不到“读书人”的层次,所以即使拥有敏感的内心,此刻也没顺水推舟地想些悲伤春秋的事情,他想的还是郭芙。
再合理不过了不是吗?
既然已经对自己承认,也对她承认了他喜欢她,而且也说出了要和姑姑说清楚这般斩断后路的话,那么杨过自然处处都“坦诚”起来了。
不过说来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对自己的轻浮性子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过去也曾多次后悔控制不住自己的风流性儿招惹女子,但如果对象是郭芙,那别说举止轻浮了,他连话都说得再三斟酌——除非被激了口不择言。
杨过本以为他之所以有一副激烈易变的性格,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一直压抑着自身的真实情感。但是如今他连原先最不能承认,最不愿意承认,即使在承认后还隐隐存在着抵触情绪的事都已经明明白白地说出口了,为什么还有这样既搞不懂,又控制不住的情绪呢?
人之所以为人,有时候还真奇怪。
念及此,杨过也没有深想下去的打算,自失一笑,转身去察看崖底的全部领域了。
烤鱼的时候,两人聊完了目前只能等崖外的黄蓉叫来大白雕搜索崖底他们才有出去的可能后开始说起了出去后面对其他人要怎么一致回应的事,俗称串供。
郭芙昨晚想了很多,“我看咱们还是把最惨的情况先想好了,李莫愁要是说了实情,那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然我也不是说有什么好瞒的,就是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嘛,咱们也不必硬给他们日后笑话我们的机会,你说是吧?”
郭芙笑眯眯地冲杨过眨了眨眼,星眸明亮。
杨过想也不想地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
“先说好了,上去后一解完毒你就去找她,然后说清楚……咳,要是我回去的时候爹爹没见到你,那肯定要教训我的,所以我也跟你去……”郭芙又轻又快地说完,恢复了正常口吻,一本正经地补充,“不过因为不必多说的原因,我肯定是不愿意去见她的,所以到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你要赶紧说完然后出来,知道么?”
“噢,合着好事儿全让你占了,什么苦什么麻烦就我来是吧?”
郭芙脸一红,娇横地一点头,一抬下巴,理不直气也壮,“那我不好意思嘛,而且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对上了,我气着她可怎么办?”
杨过不屑地轻哼,给被树枝串着的白鱼翻了翻面,吊儿郎当开口,“想多了你,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小心眼呀?姑姑才……”
淦!
杨过猛然想起姑姑当初在古墓问他有关别的女人的话,当时的神情温度,突然说不出来了。
他说不出来,郭芙却明白得很,“旁的事她自然万般不计较,只因她从未将其他任何事放在心上。只除了你。你一见到她,她首先见你没了一只手,肯定要问,你又不会瞒她,说出我,她只道我害你没了一只手,定然大恨,然后你再说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愿一生一世将她当作师傅看待好生孝顺照顾的话,她定然大悲……若是你言语间露出了这一遭也和我有关,因爱生恨之下,她纵然舍不得伤你,却一定恨我入骨。你不见作孽的明明是陆展元,可李莫愁最恨的却是何浣……”
“郭世妹!莫把那等人和姑姑扯在一起。”杨过拂然不悦。
郭芙见杨过这么维护小龙女不说还对自己摆脸色,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