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准备行动,凌若感到周围气息异常。一道强劲灵流迎面而来,并非地府的力量,也未带杀气。
会是谁?
疑问之间,一身褴褛灰袍在眼前飘荡,双脚离地是幽魂没跑了。目光上移,头顶不具魂灯,垂散的发丝让整颗头看起来像来回飞舞的海藻。
标准幽魂形态,这幅样子若是出现在夜间给小孩子看到,兴许能吓出病。但对凌若而言,则只剩下发笑。
凌若抿着双唇,努力控制情绪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不料那厮竟然主动撩开“海藻”,露出原本面容。细眉长眸,流畅的线条在眼尾微微上扬,看着有几许勾人。只是对方色眯眯的眼神,让凌若无法生出好感。心道此人生前定是登徒子。
登徒子……
思及此处少女如梦初醒,难怪觉得眼熟,此人不正是一魂双生的云海澜嘛!
想到再回地府看到的第一个人,阿不,是第一个鬼竟然是他,凌若心情有些复杂,感觉自己受到苛待。
左瞧右探,怎么看云海澜也只是个普通新魂,连常人身上淡薄灵息都没有。既如此,刚才感知到的强劲灵流又是来自哪里?
即便对方没有杀意,藏在暗处也会令人惶恐不安。
“来都来了,阁下不如现身一见?”
“就是就是,黄泉路上好做伴儿!”
“冀北阳你!”看对方嬉皮笑脸的样子,凌若气不打一处来。
正在此时,云海澜身后一团黑影窸窣抖动,周遭气息愈渐浓烈。见此情形二人皆是屏息凝神,像是在等待噩兆降临。
黑色的身影,衣角处有熟悉的金色纹饰。凌若的心怦怦直跳,已经知晓答案却还是难掩激动。
终于,黑衣男子手执乌金扇朝众位翩然走来。
“师侄,你怎么来了?”
“啧,亏贫道之前担心此番走得突然,合着你二人是心有灵犀。”
从冀北阳口中说出的话,每个字都酸溜溜。“有情人成双入对,单身汉孤枕难眠。不知在下可否劳驾凌女侠施舍一只猫?”
语气着实可怜,表情却欠得让人想揍上一拳。
凌若没空跟他贫嘴,将小雪拉到他跟前,“施舍可以,但小雪是否情愿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话毕,立即看向罗肆至,仍是询问的眼神,在等着他的回答。
“说,什么时候跟踪的?”
听到质问,罗肆至勾唇一笑,“说的是哪里话,徘徊在夫人身侧怎能叫跟踪。”
看此情势是要打哑谜了,既然不便直说她不问便是。笑意骤减,又变成往日冷漠模样。
“师侄神通广大,自然知晓身处何境,小女子呢言拙,不多做解释。眼下要救我妹妹神魂,劳驾师侄随行忘川岸。”
说完凌若头也不回的朝着原定方向走去。
冀北阳凑近罗肆至身旁耳语,“兄弟别怪贫道多事,你看小丫头那样子,哪像是没事?趁现在来得及,赶紧哄哄。”
“本姑娘怎么了?”听到身后细碎的对话声,凌若旋即转身瞪着刀疤脸,“本姑娘…”
“姑娘五感卓绝,什么都瞒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某人牵起手往前走。
见状冀北阳自叹不如,“不哄则已,一哄惊人呐。”说罢,偷瞄了一眼矮他一头的白发少年,随即跟着前行。
路上——
“怎么他还跟着?”
队伍并不庞大,却几近集齐各个种族,人、灵、鬼、魔……
“说罢,带你来此地的目的。”
不动声色,却尽带杀气。听到被罗肆至点名,云海澜吓得口齿不清。
“那……那什么,是这么回事,在姑娘走后地府多处发生动乱。据我所知,目前还只是小范围生变,没有闹大,上头未必知晓。”
“动乱?已死新魂能有这般能耐?”
“非也,乃是鬼卒带领滋事。”
新魂俱死恋生尚可理解,那些在地府生活百年甚至更久的鬼卒也要造反就有些耐人寻味。
本以为能从他身上套出什么秘密,结果又是常世权谋那一套。尤其是从云海澜嘴里说出,大有村头妇女嚼舌根的感觉。
“一群死人造反,不知该说讽刺还是有趣。”
“姑娘这么想就不对了,如果能决定阳寿长短,谁愿意轻易死去。那些造反的新魂,都是些年纪轻轻就没了命的倒霉鬼!”
“哦?”凌若一挑眉上下打量着云海澜,“那你怎么没去?”
“姑娘还真是戳人痛处,”云海澜低下头,发丝垂落看起来又变回一颗海藻菜。“还不是因为管事的鬼差半途跑路,本就不被注记在册无法进入轮回井,这回彻底成了孤魂野鬼。”
“看来阳世那群邪道也放弃了你。”
不顾暗自神伤的云海澜,说完转而看向罗肆至,“师侄,你带他来不会是给本姑娘逗趣的吧。”
“若能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