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冒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那女子翩翩白衣,长发披肩,倒像是个宋人,而那男的则是个平头,穿着牛仔裤,大背心,这在徒丹佐贺看来就是奇装异服。
正在纳闷的当口,那女子忽然把衣袖一甩,手中多出一张白纸来,她便一手拉着那个男的,一手拖着白纸,飞天而起,竟然用那张纸把雷给收了去。
跟着就见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化作红蓝两道电光直冲云霄,淹没在乌云之中,眨眼便不见踪影。
徒丹佐贺死里逃生,抬头再一看,天上的那只眼睛也消失不见,雷声也停了,这时他才觉得两股颤颤。又觉得胯下温温热热,似有一物,把征袍抖开,却是那只黑狐,缩成一团。等他伸手去抓的时候,那狐狸骤然化作一团黑烟,徒丹佐贺就只抓了一个空。
他觉得事发诡异,不敢继续征战战,这才带兵撤离。
耶律大石蹲在城头的垛口处,向外偷眼观看,身体瑟瑟发抖,此情此景尽收眼底,成为了他十八年来,难以磨灭的梦魇。
……
“眼前的情形,就和十八年前简直一模一样!”耶律大石神色惶恐地讲述着过去的经历,显然十八年前的一场大战,叫他至今颇为忌惮。
青玄道:“怪不得我听到徒丹佐贺的名字就觉得耳熟,当初左黜就曾说过,十八年前正是此人攻打中京,想不到十八年后,依旧是他……”
耶律大石接着说道:“那一场大战之后,城中的将士死伤过半,我们以为金**营里有神魔相助,从此就再也不敢与金国为敌。圣上……应该说是耶律延禧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如同惊弓之鸟,再也没有以往的锐气了。试想凡人的身躯,如何抵挡得了天雷地火?
不过徒丹佐贺却以为正是因为他们无端发动了战争,触怒天神,所以才会雷暴大作,在那以后的十几年里,双方互相忌惮,反而相安无事。”
青玄正色道:“可据我所知,当初之所以会狂雷大作,乃是因为萨满教的教主也就是勇烈亲王,完颜宗敬做法召唤的神雷,金国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又怎么会怕天神降怒呢?”
耶律大石对于金国的事并不太了解,只好摇了摇头,“具体缘由,我就不得而知。”
胡永儿道:“那是因为在金国也并非全都是萨满教的信徒,完颜宗敬是教主不假,但徒丹佐贺却是皇帝的人,他看不惯的就是萨满教把持朝政,再加上,当时他是主帅,只会夸耀自己的战功,当然不会对圣上说,之所以打败辽国,仰仗的是萨满教的神魔之力。”
青玄点了点头,“不错……但是眼前的景象又怎么解释呢?”
话音刚落,就见那彤云之中真的就睁开一只天眼,眼中精光四射,霎时间狂雷裂地,不住往中京城里霹去,城头的辽国将士,躲得慢的,当场就被打成焦炭。一片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金兵见状也纷纷后撤,紧跟着那狂雷席卷中京,顷刻间,整个城池就化成火海一般。
耶律大石瑟瑟发抖,喊道:“来了,来了,雷神来啦!”
他再也顾不得抓青玄回去,拨马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青玄在后面喊道:“莫慌,这都是幻觉!”
可耶律大石已经吓得心胆俱裂,回想起十八年前的那场天灾,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哪里会听青玄劝阻,策马疾驰,反向着金国的大营冲去。
就在这时,城头上跳下一只浑身黑毛的狐狸,冲着青玄跑了过来,它慌不择路,七扭八拐地从青玄马前跑了过去。那滚滚霹雳在后面紧紧追赶,那狐狸走到哪里,哪里便是电光一片。
尽管此刻,乌云遮天蔽日,天色昏暗,可那闪电不住从天外袭来,将整个天地都映照得闪烁明亮,几乎叫人都睁不开眼睛。
几个人谁也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惊雷,坐下的马匹更是惊得向天暴叫,四蹄乱抖,也不用青玄驱使,转身便逃。
不管青玄他们如何呼喝,也制止不了。
如此一来,那些不住打来的历闪就在身边紧锣密鼓地爆炸,嘭嘭之声,震耳欲聋,闪电所经之处,万物皆化作焦土。
一行人追着那狐狸,一直跑到了金营,果然就看前面站着一员金国大将,胡永儿喊道:“他就是徒丹佐贺!”
话音未落,那狐狸嗖地一声钻进他的战袍底下。
一切就与耶律大石所说的简直别无二致,所差就只是那一男一女两个无故出现的神人。
眼看着马匹就要撞徒丹佐贺,忽然一道闪电,击在青玄马前,白光骤亮,那匹马前蹄撩起,把青玄和胡永儿全都掀了下去。吴正邦则当场被雷电击中,昏迷不醒。
等到白光消散,眼前的景物,眼前的人,却全都化作了一股股青烟,袅袅婷婷地消散而去。
青烟之中站定一个跛足道人,后面背着一个偌大的红葫芦,不是左黜还能是谁?
胡永儿和青玄全都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