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兴起的异神军,还在村中四处放火。
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很快就会将竹园村焚毁一空,让这个本来竹影婆娑的秀丽江南村落,彻底从世间抹去,好像这里原本就是荒野废墟。
这样的惨剧,南明赤煌全程都看在眼里。
本来新近知晓身份真相后,南明赤煌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为血魔王者的事实,已经居移气、养移体,养出了某种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王者之气。
但这时,他却还是失态了。
看着一片死寂、在凶猛大火中走向灭亡的村落,他咬紧牙关,脸色铁青。
虽然表面闭口不言,但暗地里,他的拳头已经攥紧、攥白。
这时他心里一动,也拿眼扫了扫自己带着的这些血魔巫师,只见他们的脸上,一片漠然,甚至有好几位,眼中同样闪烁着兴奋的嗜血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南明赤煌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一声。
继续往前走时,路过一处山坳树林,他本来闷头前行,却忽有所感,转脸一看,便看见远处的树林里,正隐约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又是他?
他有些着恼,想假装没看见。
可往前又走了十来步,他却自己停下来,跟副手说了声,让他们继续往前走,自己有事稍稍离开。
等南明赤煌,离队赶到密林中,便发现,等他之人,不仅有张少尘,还有上回就看见跟少年形影不离的仙门天女。
到底有什么事?他脸色不善地说道,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南明赤煌心慈手软,不会对你们下狠手?
我还真这么认为。张少尘一脸嬉笑道。
嗯?!南明赤煌脸上怒气一闪,一伸手,一把紫幽幽的细长弯刀,紧握在手中——
正是那把玄金教镇教之宝,无心错刀!
当然,现在看来,估计他这把宝刀,很可能也出自血魔族。
见他异光闪烁的刀锋,直指自己,张少尘却丝毫不惧,沉稳说道:
莫非方才竹园村之惨案,阁下依旧无动于衷吗?
嗯?南明赤煌眉毛一挑,你们一直暗中跟踪我?
这不重要。张少尘看着他道,我不信南明兄这么些年的侠心淬炼,会对这样的屠村惨剧,无动于衷。
哼。南明赤煌冷哼一声,神色依旧冷淡,但刚才手中直指少年的刀锋,却已经悄然下垂了。
见这情况,张少尘和凤瑶歌相视一眼,凤瑶歌便开了口,很诚恳地说道:
南明赤煌,我凤瑶歌,出自上古冥凤一族,对上古之事,颇为知晓。
你看,现在那些异神族,哪怕是个杂种半神,都敢欺压你们血魔族,把你的人当成冲阵炮灰。
别忘了,在当年,这所谓的异神族,还是你们的奴仆呢。
反主为仆,已然难堪,关键是,这些异神的邪恶本质,你们血魔族,应是最清楚。
怎么现在,你竟然甘心助纣为虐?
天女这一番劝说之辞,娓娓道来,清柔的语音,听得人非常舒服,又有温柔之情内蕴,真好似三春温暖的春风,拂面而来,让人舒适心动。
清柔舒适,却并没像清风过耳,又很入脑入心,竟蕴藏着强大的说服力。
南明赤煌一时沉吟。
张少尘和凤瑶歌,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沉默一会儿,南明赤煌才开了口,沉声说道:
天女所言,似是有理。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主仆如是,善恶也如是。
他们现在要建光明神国,用意也是很好。
我也知道,你们两次来说,苦口婆心,用心也是甚好;不过我已继承血魔衣钵,正要带领族人,在光明神国的大旗下,走出一条阳关大道来。
所以我意已决,你等不必再说了。
南明赤煌这番话,和刚才凤瑶歌的语气类似,看似并没有喊打喊杀,却是金石之音内蕴,态度十分坚定。
说罢之时,他摆了摆手,便要离去。
见他竟是软硬不吃,张少尘也恼了。
想了想,他怒气冲冲地叫道:
南明!是我张少尘看错你了!
这一路走来,我看见你们血魔族,残忍嗜杀,分明跟那些残暴狡诈的邪神,就是一路人!
我两次来劝你,你却如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不听,看来,你南明赤煌,也是个残忍嗜杀之人——
哦对了,你现在,可是这些嗜杀邪族的大头目,当年的公义少侠,现在已是嗜血魔头!
果然有句话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听过你们血魔族的‘光辉事迹’,果然本性难移,本来就和邪神一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