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动了一下,果不其然发现不知何时时不言从对面床铺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睡得宛如死猪。
他试着推了推, 人不光没醒,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往里又挤了挤。
顾淮:“……”
【顾淮:看淡生死.JPG】
【港真, 这游戏一定要出个主播可以看的回放,他就能看到刚才绿茶怎么悄悄咪咪从自己床上爬下来又钻顾淮被窝的画面】
【那时候花瓶大佬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
他放弃抵抗, 瞥了眼车窗外。
此刻窗外还是黑的, 天上蒙着一层厚布,外面似乎还下着雨, 水珠不断拍打在窗玻璃上。
在一片黑蒙蒙中,目光忽地瞥到窗外一片连成天般的白色。
顾淮稍稍使了力把时不言移开一些,趿拉着鞋子靠到窗外,手贴在窗上聚着视线朝外看去。
刚刚看出去,便看清了那一片开花似的白色是无数被连在一起的纸花圈,围成几堵密不透风的圆墙, 包裹着露出下面尖顶的坟包。
顾淮紧蹙着眉数了下坟包的数量, 一共两个坟包。
【这是什么意思?】
【剧情提示吗?】
【应该吧……是不是在提示这一车人要死两个?】
【看不懂,要是这时候不醒,岂不是看不到提示了?】
……
“咚!”地一下, 火车忽地剧烈颠簸了一下。
他扶住玻璃窗,目光下意识又看向窗外去找刚才坟包的位置。
就在这时,走廊上陡然闪了下灯,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投射在这扇大窗户上。
顾淮清晰地在刚才闪过的画面上看到了一个人影被高高吊起, 脖颈歪斜着仿佛被扯断脖颈的白鹅一般耷拉下来,四肢顺直地垂在身侧,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 应该是已经断了气。
黑影的右手似乎拿着一个细长的东西,突兀地和影子搭在一起。
他立刻转身拉开门。
然而,屋外什么也没有。
“啪嗒——”开门的声音从盥洗室那边响起。
很快,门里挤出来一个人,是先前报身份时抢了时不言身份的男人。
男人神情慌张,手忙脚乱地关了门,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都有被水打湿的痕迹,在衣服上留下几块洇湿的深色。
男人苍白地抬头,视线撞上顾淮的目光,脚下趔趄了一下,瞪着眼朝他低低吼道:“让开!”
顾淮蹙着眉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包厢内又转向盥洗室的方向久久留了一眼,但没有过去,只是关了门又回了房里。
颠簸的火车再次让人深深睡去,一夜无梦。
一早所有人是被一声女人的尖叫吵醒的。
顾淮大概猜到这声尖叫和凌晨时遇见从盥洗室出来的那个男人又有关,他在时不言脸上戳了一下。
时不言躲了一下,把半张脸埋进他肩窝里,含混道:“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顾淮平静道:“凌晨应该死人了。”
“嗯?”时不言不甚清醒地顿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搭在顾淮腰间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嗓音颤动着滑进他耳蜗:“死就死了呗……”
【绿茶表示一点都不在乎】
【绿茶只在乎今天有没有和老婆贴贴】
【哈哈哈哈好一个伟大老婆控的形象】
【绿茶形象塑造非常成功】
……
顾淮瞥了他一眼,说:“凌晨我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宋勇振。”
宋勇振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时不言低低笑了一下,“有点意思了。”
……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围堵在了盥洗室门前,宋勇振也在人群里,听到身后的声音下意识转头,看到顾淮也在看他,整个人忽地打了个寒噤,脸颊两侧的肉隐隐抽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保持了沉默,神色晦暗地移开视线。
孔玲和程丽佳在最后跟着,她们的包厢就在盥洗室隔壁,但昨晚一点声音都没有,此刻也有些后怕。
见顾淮和时不言出来了,沉默着点头打了个招呼。
顾淮问:“死的是谁?”
程丽佳答:“曹和德。”
昨晚的那个刀疤曹哥?
顾淮一愣,就听到时不言在一旁嘟囔了一声:“他是……九兔子?”
孔玲翻开自己的小本本,确认道:“没错,是九。”
陆续有人离开了盥洗室,面色都很紧张,甚至还带着迟迟散不尽的惊惧,似乎里面的情形分外可怖。
第一个发现刀疤男尸体的是王青,吵醒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