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雨已经瓢泼倾撒下来,顾淮刚推开车门就被雨水劈头盖脸砸了一脸。
管家从后面把雨伞递给他:“少爷,打着伞莫要着凉。”
顾淮接了伞, 看他要下车,道:“陈叔, 我一个人进去,您别下车了。”
怕管家执拗, 他紧接着补充道:“我约莫要去一月有余, 家中大小琐碎事务就劳烦您费心了。”
管家殷殷切切地看着他:“少爷,侬一个人好好叫, 屋里头事体交给我。”
顾淮点了下头,撑起油纸伞,迈入雨幕中。
·
半夜的火车站比预料之中地人要多,人声鼎沸地在大厅喧哗着,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顾淮从人群中收回视线,没有看到时不言的身影, 这次检票直接进了站。
铁皮火车喷着蒸汽呼啸着驶入站台, 发出一声尖长的呜鸣。
缓缓在站台里停稳,“咔哒”地开了门,列车员走下来, 看他站在原地,问:“先生去啊里样卒厢?”
顾淮垂下眼皮扫了眼车票:“头等车,陆号。”
列车员了然地朝火车头的方向一指:“一直东走,第二节卒厢就是。”
“谢谢。”
顾淮弯腰拎起脚旁地皮箱朝他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 一边留意着身后跟来的人群。
这次的副本一共有14个玩家,除去时不言和他自己,还有剩余的12个玩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遇到, 如果大家的剧情是一样的线路,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火车上的人。
这趟火车是去拉萨,人要远远少于其他地方地乘客。
往头等座走的人就要更少了,拢共不到四十个乘客,现下还跟在他身后的只有十五个人。
一直到了第二节车厢,跟在顾淮脚步后的只剩下了八人。
踏上火车时,他猛地想到一件事,浑身上下拍了一边,什么都没有。
“先生找烟吗?”有人在他身后低声问。
顾淮扭过头看了一眼,是个列车员,他微微点了下头。
列车员“同是天涯沦落人”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烟盒,抽了一支出来递给他,还顺带着划了根火柴帮他点着,随后自己也点了一根站在他旁边吞云吐雾起来。
顾淮两指夹着烟,叼在唇间轻轻吸了一口,问:“各似几卒厢啊?”
列车员愣了片刻,似懂非懂地抬起头,视线左右扫量了一圈,才道:“二,二车厢。”
顾淮继续吸了口烟,没再说话。
头顶是一盏冷色的白炽灯,钨丝燃烧发出滋滋的微响。前方的铁门敞开着,借着灯光还能看到门上被踹了几个凹陷的痕迹。
外面下着雨,雨水从站台里随着风刮进来,让封闭的车厢里腾着一股泥腥的味道。
顾淮动了一下,斜靠在潮湿冰冷的铁皮子上,衔在唇边的烟明灭着,看不出情绪。
一根烟不到两分钟,就有人影进了视线。
列车员赶忙把烟头扔出去,用脚捻了两下,下车前,听到身后这位蹭烟的乘客问:“这趟是上海到拉萨的专线吗?”
列车员蒙圈地“啊”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顾淮淡淡“嗯”了一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了出去。
弹幕全员懵逼——
【什么意思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花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滑稽】
【啊啊啊,我的关注点全在脸了,花瓶抽烟怎么这么帅!!!】
……
当然,也有不懵逼的热心鬼观众——
【不懂了吧,这明显是确认列车员是不是玩家】
【nsdd,我也觉得是,还特意用上海话问了是不是专线,专线上的列车员就算不是上海本地人也应该听得懂上海话,而且连几号车厢都要看一下牌子才能确认,作为乘务员也太不专业了】
【原来如此!花瓶好机智!】
……
就在列车员要下车时,又被这位莫名其妙的乘客叫住了。
列车员有些不耐烦道:“先生,又有什么事吗?”
乘客先生朝他装着烟盒的口袋抬了下下巴,淡声道:“劳驾,能再给我一支吗?”
列车员十分无语,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上才下了车。
顾淮接着烟,衔在唇瓣上轻抿着,半眯着眼继续靠在旁边,目光随意扫量着登车的乘客。
前后一共上了七个人,其中有三个人朝列车员问了和顾淮一样的问题,还有一个男人看到车厢后大叫了声“卧槽”,在这声“卧槽”中,有五个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其中两个人和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