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与我闲谈时私下说的,并没有什么旨意。”双手掐腰,身材魁梧的天蓬元帅跨步站立,一副不摆李靖的样子。
“陛下……闲谈?跟你?”疑惑着点了点关键词,也不等天蓬解释,李天王走到天蓬的身侧,举目望着大营里来来回回忙碌的天将。
就整体而言,那些天将千余年当中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不过,那当中至少一百来个,是很久之前跟着李天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甚至还有几个,是一起经历过封神一役的。
只不过跟着李天王一路走过来,早也看破了天庭的名利,所以不争不抢,不爱出风头,只默默跟在李天王身边。
论起军阶,修为,家世,都在眼前的这个水军元帅之上。
只是天蓬平日看见的,是一个没有了战事的李天王,是一个朝野之上与权术搭不上边儿的李天王。
在他眼里,李天王无非是个虚名,与其他臣子无异。
“哪日,几时,在哪里闲谈的啊?”天王阴沉着脸不急不缓的问道。
“这,恐怕就不便告知天王了吧。”微微晃了晃身子,自鸣得意的天蓬还没有意识到作为战时主帅的李天王,是天庭军界出了名的疯子。
“即是陛下的意思,作为主帅,就一定要搞清楚。总归不能什么人到我这里提一句陛下,我都要照着他的意思办吧。”
转过身,李靖的目光落到了一个穿着银甲的将军身上“上表,问问陛下,天蓬元帅所言,是否属实。若属实,则请陛下明示,想让天蓬元帅负责什么军务,我们照着办就是了。若不属实……”
看了一眼天蓬,李靖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那么……假传圣旨,该当何罪啊?”
“斩!”帐中所有人异口同声,吓得天蓬身体微微一震。
豆大的汗珠开始在额头溢出,天蓬死撑着站在那里,整个人不知所措。
当一个宠臣的好处,就是只要凡事把陛下两个字挂在嘴上,时时处处没有打不通的关节。
毕竟没人在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跟他去较那个真儿。
日子久了,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被陛下两个字唬住,却没想到,此时面对的是谁。
“我乃钦命天河水军大元帅,斩不斩的,也是你们定的!”
语气虽然强硬,可李靖已经从天蓬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意思。
果然是一个草包。
只是奇怪,为什么玉帝会用了这么一个人呢?
“天蓬啊,你从下界上天,我的事情,恐怕你知道的不多。”缓缓踱着步,李天王脸上渐渐洋溢出一种老资格才有的得意。
“我到天庭之时,天庭还只有三五间房子。各司府的设置也还没有现在这样齐全。当时,人、妖、仙,甚至是仙界内部的战事,都还没有完全停止。是老夫我帮着陛下,搭建起了现在的天庭。”
回忆着往昔,李天王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陛下的事,我不知道的,少。我的事,也没有一件是瞒着陛下的。算起来,陛下两个字,我也是叫了几万年有余了。不知道元帅,你是哪日来的天庭啊?”
控制着不断加速的心跳,天蓬的手从腰上拿了下来,微微把脚下合拢了,规规矩矩的站定,却仍旧不敢去搭李天王的话。
“陛下……哈哈哈,陛下。你真当在本王面前一提陛下,本王就像那些修炼到天庭的妖仙一样,战战兢兢乖乖受你摆布吗?”
轻轻拍了两下天蓬的肩膀,李靖骤然转身,铠甲刷拉一响!
“来呀!”李靖喝到。
“在!”帐中所有人立时拱手,那齐声喊出来的一字,仿佛出自一人之口,吓得天蓬一个激灵!
“天河水军元帅,见了本王,应该循什么礼制?”恶狠狠的看着这个陛下身边狐假虎威的奴才,李天王高声问道。
“跪拜之礼!”异口同声。
轻轻转头,余光虚虚的掠过天蓬,李天王到主帅之位坐定。
“跪下!”将士们手握各自兵器高声吼道。
攥着拳头,天蓬硬着头皮拖着灌了铅的两条腿,吱吱扭扭跪倒在李靖脚下。
“属下鲁莽,还请天王恕罪。”
“哦?何罪之有啊?怎么,不提陛下了?”说完,李靖狂笑了一阵,从帅位上下来,经过灰头土脸的天蓬身旁。
“做个先锋吧,不是想打仗吗?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应战。”
重新走回那张巨大的桌子旁,众将也跟着围拢过去,继续着天蓬进帐前的会议。
“慢!”
正要出门,被李天王一声喊住。
使了一个眼色,李靖身后站着的银甲大步朝着天蓬走了过来,手里抓着一直毛笔,一个纸卷。
“嗯!”往天蓬手里一塞。银甲闪身站到一旁,向着李天王那一堆人看了过去。
“天蓬啊,军中的规矩,先锋官是要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