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
他还在他面前。
“你既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沈醇看着他道,“待你能理一国朝政时,我会带他离开。”
“既不想要帝位,为何要夺?”齐慎问道。
“为帝王,才可平帝王所下之事。”沈醇说道。
齐慎明白了,是为了元后家族,这种事只有元后唯一的遗子可平。
故而新帝不选妃,不立后,选王公贵族的子弟为储君,都是为了重回南溪。
新帝爱民如子,他若在南溪,或能制止战乱。
齐慎放下了弓道“如此,多谢南溪王了。”
他能成为储君,还多亏了新帝无意帝位。
为了一个人可舍帝位么?
“不客气,当时我只教了阿白半年,他就懂治国之道了。”沈醇笑道。
齐慎“……在下定当尽力。”
“回见。”沈醇起身离去,几个起落已不见了踪影。
齐慎则转身看向了那深深没入墙壁的箭羽,拔出时,箭尖却留在了里面。
当日他在北海,听闻楼关之事,只想着若他在,必不会让虎门关失守,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他还远远不及。
……
时间匆匆入了冬,沈醇又进京了一次,这一次分别时,齐语白整理着他的斗篷道“冰雪封了草原,就不要乱跑了。”
那一次的风雪已让他见了天地之危,虽然会思念,但更想他平安。
“好,雪若下的大了,让人多灌些热水放进被窝,炭火别烧的太热,出入容易生病。”沈醇笑道。
“嗯,雪若太大,便不上朝了。”齐语白心下温暖,“你路上慢些。”
“好。”沈醇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转身离开。
齐语白眺望他的身影,却已不见了人。
一个冬天,大概要有三四个月不能见了。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大太监过来道。
“让他进来吧。”齐语白收拾思绪上了帝位。
齐慎的确天资出众,如今比之他也未有不及,他一放权,对方揽权极快,应该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大雪是在沈醇离开后的第三日飘落的,不过一夜便堆积的极厚,一个冬天断断续续,压了不少房屋。
各处有受灾情况,齐语白一应都交给太子处理,齐慎上下打点,甚至亲力亲为,又有温相辅佐,送上的奏报连齐语白都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温相为首,朝堂之人也试探着开始站队,见陛下并不谴责,一应也皆听了齐慎的吩咐。
“陛下这是有让位之心啊?”朝臣纷纷揣度。
“温相都带头了,太子也确实出色。”其他人议论道。
“你知陛下之意。”温相站在府中看着雪景道。
“儿子知道。”温瑞卓立在其后道,“太子能堪重任。”
“新帝登基,谁也说不准。”温相叹气道,“且看以后吧。”
雪花飘落,齐语白裹着厚厚的斗篷看着雪景,询问着身后静立的人道“你想做皇帝么?”
虽不在一处,但沈醇应该也在同赏一片天空下的雪。
齐慎心中略有思忖道“想。”
“一登帝位,便不能任性了。”齐语白回首看了他一眼。
“此事臣省得。”齐慎说道。
齐语白从他的眸中看到了野心,有野心其实不是坏事,男儿建功立业本就是许多人追逐的事,只是他选了另外一个追逐的方向。
齐慎比他更适合帝位。
“你说的这么直白,倒不怕朕怪罪。”齐语白声音微冷。
“陛下不会。”齐慎说道。
齐语白轻轻敛眸“你知道什么?”
“臣武艺虽不算卓绝,却比宫中侍卫强一些,曾有一面之缘。”齐慎说道。
“原来如此。”齐语白伸手接过了一片落下的雪花笑道,“既然他都认可了,那就让你坐上你想坐的位置。”
不用一年,也没必要非要耗上一年。
“多谢陛下。”齐慎行礼道。
寒冬已过,春水消融时重新开朝,然帝王却直接宣了圣旨,让位于太子。
朝堂之上对此事早有准备,倒不至于大惊,纷纷俯首称臣。
登基大典准备,齐语白亲授流冕,一切尘埃落定。
也就在当天,齐语白准备了十几匹快马,告别了京城。
马队踏泥离开,齐慎立于宫城最高之处眺望远方。
“陛下,温瑞卓大人求见。”太监说道。
齐慎转身,步履略带了几分匆匆“说是何事?”
“好像来请外放。”太监说道。
“外放?”
一只飞鹰传向了草原,沈醇接信时神色微动,直接调转马头。
“大王,您这是去哪儿啊?”程木墩在他的身后喊道。
“王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