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论,武艺, 一篇篇看下来,最终剩下的人中果然齐慎为其中最优。
“我要走了。”沈醇放下那篇策论说道。
齐语白朱笔一滞, 放下了笔道“何时回来?”
其他各国使臣早已返回, 沈醇在京中已待了十日, 纵使有通商之事需要商议,也不宜再拖下去了。
“得空就回。”沈醇轻拥住他笑道,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别难过。”
齐语白心中不舍,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这段时间他太过开心,几乎忘了他还会离开, 一年,在宫中十几年都过去了, 一年却显得尤其的漫长。
沈醇轻托起他的脸颊,看着那双眸中沉淀的不舍和哀伤,低头笑道“阿白,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吧。”
齐语白眼睛轻轻放大, 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们不是分别,而是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期许着, 盼望着下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好。”齐语白轻轻应声。
一夜的恩爱缠绵,齐语白再次醒来时看到了空荡荡的床榻,枕头上还留着那个人躺过的痕迹,手指触碰过时好像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余温。
期待下一次见面。
他起身时觉得脖颈处有东西轻落, 手指捻着那物放在眼前,却发现那是一枚狼牙,边角用金包裹,其上的纹路……这是沈醇平时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失落的感觉好像被这枚狼牙抚平了,手心紧攥,起身时却发现发尾处好像少了一截。
青丝,情丝。
“陛下,您醒了么?”殿外传来问话的声音。
齐语白下了床道“进来吧。”
快马奔驰,沈醇看着手腕上编织缠绕的发丝笑了一下,不知道阿白有没有发现自己剪他头发的事。
……
世家之子最后考核,七位青年依次入殿,皆是神采出众,只不过鹤首之中还有麟角。
那立于中间的青年,或者说男人,只身形样貌便与其他人大有不同,眉宇极飞,五官硬挺而俊美,即使穿着袍服,也难掩身上久经战场的杀伐之气。
为帝王者,该有如此不怒而自危的气势,但杀气未敛,比之沈醇还是略显青涩了些。
“参见陛下。”诸人一起行礼。
“平身。”齐语白说道。
“多谢陛下。”众人皆起。
一应考核,尘埃落定。
北湘王次子入宫,立为储君,温相任太傅之职加以教导。
同年恩科已开,温相之子入试,高居榜首,官拜三品,同为太子授课。
夏日已到了末尾,叶片的颜色深到了极致,天色仍然炎热,蝉鸣之声却不比正夏时有力。
殿内置了冰,倒难得带来了几分清凉,齐语白看着外面道“快要入秋了。”
“陛下……”大太监欲言又止。
“朕出去走走。”齐语白起身道。
大太监拿起伞匆匆跟上“陛下,小心晒着了。”
日头轻遮,愈发有几分闷热的感觉,齐语白行至书房外制止了大太监的声音,远观其中。
此处倒未放冰,屋舍四处通透,清风徐徐,殿阁之上温瑞卓正拿着书讲着什么,坐于其下的男人姿态端正,正在认真书写着。
齐慎于治国上颇有天赋,只是杀伐之气太重,如今倒像是戴上了口嚼的老虎。
“走吧。”齐语白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齐慎看向了窗外离开的背影,他虽对京城了解不多,却知皇帝的心不在这宫城之中。
“殿下,专心。”温瑞卓看向窗外,不见任何东西,出言提醒道。
齐慎回眸看向了他,重归书中“是。”
这小太傅倒不负京中之名。
齐语白未回殿中,而是停留在了那棵大树下仰头看着,叶片掉落,浓绿的边缘已染上了褐黄色,上面的果子掉落了许多,不再是绿色,而是黄褐色,偶尔坠落,倒让他想起了当时他在树上乱丢的情景。
只是现在想上去已是不能。
“陛下,工部尚书求见。”大太监说道。
齐语白思绪打断,转身道“让他稍等。”
已经过了几月,也见了两次,虽心中长怀期许,却也只能将自己埋身于朝政之中,才能暂缓思念。
议事完毕,奏折纷发,殿中的烛火已然点了起来。
齐语白侧躺在床上,手中摸着那枚狼牙“也不知他在南溪做什么……”
夜色已深,从梁上落下的身影立在了床前,垂眸看着那握着狼牙睡的正熟的人,轻轻靠近,手指轻碰,床上的人蓦然睁开眼睛,手伸到了枕下,匕首已挥了过来。
然其刀刃却在未曾收势时被来人手指夹住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轻笑“好凶。”
齐语白轻滞,在看清人影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