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语白侧过了脸,力图让自己心绪稳下来,可这混蛋分明什么都猜到了,为今之计只有死不承认“你没想怎么知道我想了?”
“我想了啊。”沈醇轻轻凑近他的耳垂笑道,“我确实想那么做来着,不过再怎么打理干净,也会留下痕迹的,又不能让你以为被别人碰了,故而忍得十分辛苦。”
齐语白呼吸一颤,感觉自己半边身体好像都随着心脏的剧烈轰鸣而软了“你……如此青天白日,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原本还觉得有些遗憾……没有遗憾!
那时若不知是他,必然心伤。
但若知是他则无妨,他喜欢这个人对他痴迷。
可现在青天白日,怎能有满脑子污秽想法!
“那晚上说。”沈醇坐在一旁拿起筷子道,“就这么说定了。”
“谁跟你说定了!”齐语白看向了他。
“陛下,您有何事?”殿外太监问询道。
齐语白一滞,看着男人唇边扬起的灿烂笑容,一时间爱又不是,恨又不是,这人到底是怎么让人能又恼又欢喜的?
“朕无事,只是与南溪王畅谈,一时忘情。”齐语白道。
殿外无声,沈醇陪着他好歹将早膳用完了。
早膳后帝王也不得清闲,群臣奏折一堆堆的送进了殿中,大太监看着翻阅奏折的陛下和坐在一旁悠闲自在的南溪王,还是低头退了下去,识趣的关上了殿门。
沈醇看着宫中各处,翻阅出一本书看着,齐语白批阅着周折,被那些长篇大论弄的实在有些眼晕,抬头看向男人时,却发现他嫌端坐不舒服,直接拉了软枕靠在了榻上看。
衣服换了一套,金银饰物却仍然满满当当,昨夜宴席上漫不经心,烛火下透着氤氲的华丽,如今半靠,那股慵懒风流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殿内。
这人真真是适合雕廊画柱,富丽堂皇的地方,就是真的养在金屋之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合适。
但他又并非金丝雀,长枪烈马,纵横草原时又极其神采飞扬。
矛盾至极又糅合成了他这个人。
齐语白出神时蓦然对上了对方从书中抬起的视线,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一些闲谈。”沈醇看着他笑道,“陛下看奏折看累了?”
齐语白本来不觉得累的,但在自己忙碌和对方休息的情况对比下,心思就有那么点儿难以专注“你说要如何带我离开这里?”
“从宗室亲贵中挑选继承人,培养得宜后自可离开。”沈醇说道。
“但恐怕要几年功夫。”齐语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又能免了朝堂内乱,又能让他脱身。
以太上皇的身份前往草原,背后有尚朝支撑,也能阻止其他人再给沈醇送什么妾室。
他曾经所忧心的,不过是沈醇不愿意等他。
如今忧心的是他们分处两国。
齐语白起身,将奏折抱了过去,与他坐在一处,学着他的模样靠住,果然觉得舒服许多“几年功夫,你我难免要分居。”
“不必选幼童,选成年人便是。”沈醇笑道,“宗室亲贵子嗣颇多,也都是你齐家的人,古往今来皇帝子嗣才有多少,筛选下去,选了德才皆备者立为太子,考较上一两年,不出差错就行。”
“如此也可,那你呢?”齐语白看着他道,“南溪必然离不了你。”
“我不是说了,我嫁你做皇后。”沈醇笑道。
这个提议齐语白实在有些意动“说笑归说笑,南溪国不会同意的,你也不可如此任性。”
“京城与南溪的距离,骑踏云一日多就能到,我便稍微辛苦一些,多来拜会尚朝皇帝。”沈醇看着他道。
“如此实在辛苦。”齐语白知道这已是最好的方式了。
沈醇若真为皇后,便意味着失去了南溪王的宝座,如今南溪正在休养生息,虽事情不多,却以他为精神支柱,内外统一,一旦他长久离开,只怕有野心之人异起,又会大乱。
“便是不赶路,我也要日日骑马射箭的。”沈醇笑道,“踏云是千里马,却经常跑不了那么远,我只能日日骑完放它自己去跑,这样也算消磨它的精力了。”
齐语白看着他,伸手拥了上去道“一年,一年的时间,我会稳定朝纲,将江山交付。”
“好。”沈醇笑道,“我的阿白只用半年便能做的有模有样,你选的人就算再愚钝,一年也应能学出个模样来。”
“那是你教的好。”齐语白道,“我许多事其实也并不精通,还是依靠温相,才勉强理顺。”
“那更要勤勉一些。”沈醇拿过了自己的闲书道,“好好看奏折。”
齐语白拿过了一旁的奏折,目光扫向了他。
他目光实在给的太多,沈醇无法视而不见,索性放下了书,将他揽在怀里笑道“我同你一起看。”
齐语白轻应,心里雀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