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水水岿然不动。
就连气息都没有半点紊乱,呼吸声沉稳得像是即将一睡不醒。
傅野蹲在她面前,忽然生出了些恶劣的心思。
他抬起手,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唔……”
简水水眉头一皱,狠狠打开他的手:“干嘛呀……”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困倦,还有些怨气,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转到另一侧去,背对着他。
傅野眉眼微垂,低低地笑了一声。
……
简水水一般情况下都是要睡懒觉的。
可能是昨晚睡眠质量太好,即便中途被傅野闹了一会,但深度睡眠时间长,早上起来也不觉得有多累。
但她习惯性想赖床,感觉到天色大亮,她眯了眯眼,好像已经醒了,但是不想起来。
此时睡得正酣,就感觉到一阵奇怪的电流翻涌,在全身游荡开来。
她下意识想睁眼,声音率先发了出来,是她自己都没法控制的甜腻嗓音。
简水水蹙起眉头,没想到只是一个音节,就让正抱着她的男人发了疯。
掌心的触感绵软得不可思议,成了指尖无法戒除的瘾,力道由轻而重,开始无法控制。
她被翻了过去,身上是沉重的热量,席卷她全身。
在汹涌的热情面前,简水水终于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哭腔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
一小时后。
傅野神清气爽地打好领带,在简水水脸侧上亲了亲,“先下去吃早餐,中午的时候再睡。”
简水水跪在床边,萎靡不振地靠在他身上。
等傅野帮她穿好衣服,她才抖着两只脚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楼下。
傅家那几个人已经都在餐桌旁边等着,看样子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简水水跟着傅野下楼的时候,感受到他们投过来的视线,脚步放慢:“……傅野?”
傅野直接牵起她的手:“紧张?”
简水水没去看那些人,不自然地在鼻尖挠了挠:“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们家这么多的亲戚……”
不是好像。
除去这两天的葬礼,简水水就没见过这么多傅家人。
她跟着傅野在餐桌旁坐下,明显看得出那些人对傅野有种忌惮和尊崇。
即便气氛有些紧绷,那些人面对傅野的态度依然没有丝毫怠慢——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起得有点晚。”
温丹承担了破冰者的角色,脸上挂着笑容,视线在傅野脸上微微停顿,随即落在了简水水身上,笑意越发和蔼:“水水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用早餐吧?你跟小野结婚这么长时间,都没没见过这么多家里人……”
傅诚勾了勾嘴角,也许是看不惯温丹这幅讨好的模样,语气讽刺:“结婚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两个都离婚了。”
话音落下,气氛顿时更加僵硬。
傅野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随即手放在餐桌上,轻轻点着,抬起眼眸扫过对面的两个人:“还有什么要吵的?”
淡淡的语气似乎听不出什么喜怒,只是带着一如既往的威压,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昨晚很多人一夜没睡,又或者都没睡好。
毕竟灵堂才撤,这些亲戚们,不管是近亲还是远房,该做的礼数不能缺少。
况且傅劲跟傅野的商业地位有目共睹,但凡跟他们沾亲带故,哪怕是拐着十八弯只要跟傅这个姓有点渊源,都能让普通人作为谈资吹嘘,在外人面前与有荣焉。
这会见到傅野跟简水水形影不离的模样,一时间对简水水的注意比对傅野的更多。
傅安安见状只能开口打圆场:“阿诚,父亲刚刚去世,你就不要再跟嫂子吵了,水水也在这,你们这样不是让人害怕吗?”
莫名被点到的简水水闻言看了看傅安安,保持着表面的礼貌,没有轻举妄动。
傅家的情况很复杂,只要他们没有对傅野阴阳怪气,她就保持沉默,不会轻易发表意见。
傅诚恢复了一些理智,仍有些头疼。
他最近火气上头,心里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讨好傅野,但他做了这么多年公子哥,即便吃得下窝囊气,但也有些少爷架子,自制力不尽如人意,等到后悔的时候,不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都已经离婚了,还叫什么嫂子?”
傅淮声坐在他身边,他前段时间捡漏来的那段婚姻早就匆匆结束,他平白得了一个傅家继承人的头衔,地位却比不上傅野的百分之一,眼看着傅诚陷入不好的局面,他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他只看了傅诚一眼,低声道:“爸,先用餐吧,都这个时间点了,大家应该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