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别人”两个字包含的广泛异议,从没把自己当外人,如果当初“强行交朋友”一般让陈默收下了红包。
第二天陈默找她,还给她一个红包。
言思慕拿着红包看,“这跟我家的红包一样哎。”
过年图喜庆,他们会给家里的工人送红包,封面好几种,言思慕全见过。她不知道那正是陈母收到的红包,现在出现在陈默手中。
小男孩涨红耳朵,把她手里的红包抢回去。
言思慕瞪大眼,完全不能理解,送出去的红包还能收回去?
又过一天,陈默把她送的东西都还回来,坚决不收,为这件事言思慕气他好一阵。
忘了之后怎么和好的,之后几年她逐渐长大,再也没做过那种事,直到后来某一年除夕,陈默主动来找她。
他没进屋,就在外面打电话,说要送她一个东西。
言思慕糊里糊涂裹着外套出去,那天她正好穿着一套白色棉服,眼前出现一抹耀目的红。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见红包就接的小孩子,乍一见,言思慕满脑子疑问:“你干嘛突然送我红包?”
“除夕快乐。”那时陈默的表情特认真。
“除夕快乐呀,你的祝福我已经收到,红包就不用啦。”她已经长大,知道陈家向来节省,怎么能安心收下陈默突然递来的红包。
那人不善言辞,从小到大几乎很少违背她的意愿,红包事件却出现两次。
一次是拒不肯收,第二次是陈默亲口告诉她:“是我自己挣的钱。”
后来言思慕才知,那是他参加比赛赢来的奖励,攒了许久。
从那时起,言思慕的除夕夜就会多出一份非亲人送来的红包,所以今年她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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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思慕不知道,直线距离相距不过几百米的陈家此刻气氛紧绷。
椅子抵住大门,陈母稳稳当当坐那儿守着,不肯放行,“我知道你想出去找她,我也明确告诉你,不行。”
从小到大,陈默第一次跟母亲在这件事情上产生巨大分歧。陈母强制性的阻止他跟言思慕见面,过于极端。
“您多虑了,她不会知道。”他知道母亲的担忧,事实上,那种事不会发生。
或许他曾经想过,但在言思慕的成人礼上听见那些话,足够点醒他认清身份。
只是他没打算就此疏远,因为言思慕还需要他。
“默默,你还是不懂,妈妈最担心的是你啊!”陈母苦口婆心跟儿子说实话:“妈不是老古板,你要是喜欢谁想跟谁谈恋爱没问题,为什么偏偏是言小姐?”
“你分明知道咱们家跟言家的差距,你……”陈母叹气,只怪自己没文化讲不出大道理,但她的想法很明确,“总是,我不能看着你继续陷进去。”
她这辈子没什么野心,只希望儿子长大成人工作顺利,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在言家工作这些年,她见识到天大的差距,曾有幸见过言家接触的朋友或是工作伙伴,个个都有来头。两个孩子产生交集,是来源于言家的善意,她绝对没想过要去攀高枝走捷径。
差距太大是无法走到一起的。
陈母这辈子吃过苦,知道生活并没有那么理想化。她不否认儿子个人能力优秀,只恨自己没能给孩子一个足够富裕的家。
母子俩僵持不下。
若是口头争执,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母亲用自己的身体守在门口,他总不能蛮力把人推开。家里没有其他出口,他不可能告知言思慕真相。
正当陈默准备改变战略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陈母眉心一跳。
她家早就没什么亲人来往,这个时间能上门的大概只有……
家里开着灯,无法装作没听见,陈母连忙叮嘱儿子几句,过去开门。
年轻靓丽的女孩头戴贝雷帽,穿着橙色毛呢,一双白雪雪地靴踩在地面还带着浅浅的脚印。
她是一路走过来的。
心虚的陈母已经没心思去分辨,只觉得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女孩一出现,她紧张极了:“言,言小姐。”
“陈阿姨,除夕快乐。”言思慕递上一篮子水果,和善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她的好意。
“言小姐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陈母明知故问,偷偷咽口水。
言思慕倒是坦荡,张口就问:“陈默在吗?”
“陈默他……”陈母正要找借口推迟,他已经出现。
他大步迈出门,对言思慕说:“出去走走。”
“啊,好呀。”只要见到这个人,跟他待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陈母能理直气壮关住儿子,却无法开口拦截言家小姐,她不断给儿子递眼色,陈默权当看不见。
从小到大,两人独处时间多不胜数,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