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小口小口吃起章鱼烧。
明明是很好吃的,却吃起来很难过,再看见他夸张而滑稽的神色,就想感动的不顾一切地哭出来。
为什么
‘喂,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这个世界这很坏啊。’
“桐生?”上鹤玉道说,“好像你哭了出来。”
桐生安慌忙地去擦拭落在脸颊上的眼泪,居然又这样不争气地流下泪来,彷徨的心灵无处呐喊。
可越是擦拭,眼泪越止不住的涌落出来,似珍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她慌张地看向上鹤玉道,脸上拼命想挤出一丝笑容,却连一点嘴角也提不起来。
她无法欺骗上鹤玉道。
于是又想争辩两句,却发现一件可笑的事情,她根本不会说话,从嘴巴里发出来的,是类似于咿呀咿呀的怪音,就像婴儿含糊不清的声音。
只能蹲在地上,为自己是个哑巴感到厌恶,她喜欢听别人说话,因为那是最美好的声音,每一个因为声带振动而产生的音节完美地就像上帝的造物。
上鹤玉道也跟着蹲下身去。
他明白这种感受,但是却不完全明白,没有人能完全感同身受,只是会装作对方所想的那样,正如这句话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注)
倘若能真正感同身受的,大概是漆黑的死亡了。
上鹤玉道轻轻摸住对方的脑袋,他摩挲着对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没有人会讨厌桐生的,因为桐生是最卡哇伊的哦,就算是樱井同学也不会生气。”
桐生安没有抬头,上鹤玉道越是安慰,她反而悲伤,不应该关心她的,明明不值得上鹤关心的,也明明不该拖后腿的。
“好了,别哭了,桐生最棒了!”
上鹤玉道笑着说,桐生安抬起头,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然后无声地跟在上鹤玉道的旁边。
无言的,也无法言明的,让她的心灵才会如此敏感,敏感得就像天上飞舞的昆虫,想要躲避他人的捕捉。
车站站台。
上鹤玉道送桐生安回家,两人等待在站台上,上鹤玉道时而会观察旁边的这位女孩,对方一直盯着那两根乌黑的铁轨,眼睛始终都没眨过一下。
等待着时间,电车终于缓缓驶进站台,上鹤玉道目送对方进入车厢,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要送对方回家才行。
跟随着人流进入车厢,上鹤玉道拨开着路人的肩膀,如同逆流般站在桐生安的旁边,把她保护在车厢的一角。
电车不像外面如此吵闹,反而静谧地毫无声音,要么是在走神,要么是在小睡,要么是在看手机,他们在努力维系着这一份拥挤的安静,谁也不甘心去打破。
“叮——”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振动,上鹤玉道艰难地扭动身体,把手机给摸出来,然后查看是谁发来的消息。
海鸥桑“上鹤不是说要走了吗?”
离自己很近的桐生安正盯着他,两人靠得很近,上鹤玉道甚至能闻见对方因为距离太近而紧张的鼻息。
玉道“如果是一人回家,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必须要把桐生送回家才放心。”
海鸥桑“这样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我才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孩子。”
上鹤玉道感受到一丝撒娇,注视她的脸庞上感受到可爱的洋溢,就像是一块慕斯蛋糕,很想一口下去吃掉这鲜亮的冻奶油。
玉道“撒娇的样子也很可爱,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桐生安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她撅了撅小嘴,然后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目光闪烁着浓浓的失落。
海鸥桑“上鹤已经有女朋友了。”
上鹤玉道早就猜到是这样,不过桐生安的小脸就像一只红苹果,要是狠狠啃上一口,应该会很香甜的。
玉道“其实也许桐生能站在‘源桑’的位置,说不定能奏出樱井部长想要的大提琴。”
海鸥桑“可是我无法站在‘源桑’的角度,上鹤的意思是”
玉道“来做我女朋友吧!”
诶?!
桐生安脸蛋红的像是一千多度的铁水,白色的鞋子紧张地踩在车厢地板上,同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是剧烈运动过后的反应。
做女朋友可是上鹤玉道在和源平姬交往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想脚踏两条船万一拒绝怎么办应该会被上鹤讨厌明明也在期待但是也会对源平姬造成伤害
桐生安纠结的想着,却看见上鹤玉道紧接着发来第二条消息。
玉道“我的意思是把我当做‘上鹤君’,而桐生安扮演‘源桑’,这样应该能做到一定的感同身受,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全部。”
海鸥桑“应该可以试试。”
桐生安缓缓放松,然后随即展开想象,不过随着上鹤玉道的脸庞涌入脑海,她又紧张地攥着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