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叹了口气,缓缓道“有一次,我在刘贤弟府上做客,衡山派的‘金眼乌鸦’鲁连荣刚好前来,我当时躲闪不及,被他窥到了真容。此人在多年前曾和我打过一个照面,想来我当时是被他认出来了。”
“此事我当时还报了一丝侥幸之心,并未告诉刘贤弟,如今想来,应当是在这里出了纰漏。”
曲洋闭上双目,一行泪水滚滚而下。
刚才顾少游所说的话,给他心中造成了极大冲击。他仔细想了一番,只觉若真是按他所说,这一场当真是必死之局,刘家上下数十口人,恐怕都难逃毒手。
说到底,竟然是自己害了刘贤弟,这让人情以何堪。
桑三娘在一旁听的暗暗心惊,对顾少游这般神鬼莫测的消息来源,她虽然已经见识过多次,但仍旧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如今见到曲洋这般痛苦模样,她也是心有戚戚,心知刚才顾少游这番话,估计也是没有半点虚言。若真是如此,那之前自己还存的一些将信将疑,如今看来是极为可笑了!
顾少游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让桑三娘变得更加服帖,他冷笑一声道“曲长老,你这侥幸之心未免也太多了些,还有刘师叔,竟然以为办个区区洗手大会,便能将这些祸端都消与无形,这等想法也实在是可笑之极。笑傲江湖……何其难也!”
屋内一时静默,诸人都各有心思,久久无言。
良久,曲洋才艰难道“你今日告诉我这些,又是意欲何为?”
顾少游一指桑三娘,道“我说的这些话,值不值你一个消息,将向问天所在告知三娘?”
曲洋一脸愕然,此时总算能将刚才一直未能问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找向左使究竟想做什么?”
顾少游冷哼一声,不客气道“曲长老,如今刘师叔的必死之局,也只有我才能去帮他解开,若我此次不出手,那你们又哪里能去泛舟江上,笑傲江湖?如今我只是要一个小小的消息,你又何必在这里推三阻四。”
“而且,我不仅要向问天的下落,我还要曲长老你出手,助向左使一臂之力,救出任我行!”
顾少游脸上沉了下来,已不欲再多费口舌,盯着曲阳眼睛,一字一句道。
桑三娘只觉如坐针毡,口干舌燥,悄悄扭动了下身体。
曲洋脸上青气一闪,冷哼道“要是我不愿呢?”
“那我就去用大义来压刘师叔!找他来说一说今日之事,他想和魔教长老高山流水遇知音,那也得付出一些代价吧!嘿嘿,向问天的下落,我让他来问曲长老,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说?”顾少游声音渐冷,淡淡道。
“放肆!我和刘贤弟之间关系纯粹,岂可被你用这等俗事来扰!”曲洋闻言,又惊又怒。他和刘正风之间知音相合,若真掺杂进这些门派间的仇杀,那这种关系不免会有些变味。只是这小子巧舌如簧,鬼知道他会在刘正风那边造些什么谣!
顾少游其实刚才也只是虚言恐吓,用大义去逼刘正风,说不定可能能行,但这也只能是下下策,非君子所为。
这一层曲洋自然也知道,但他不想冒这个险,对于自己和刘正风的友情,他看的极重,不想被任何外物玷污,缓了缓神,他冷声道“好,好小子,这回算你赢。向问天的藏匿之地我可以告诉你,但去救任教主的事,我不会出手。我既然说过要退隐江湖,就不想再被你们这些琐事所扰。”
顾少游不敢再去刺激他,赶忙恭敬道“那便多谢前辈了,如此也罢,在下得了消息,便不会再来扰前辈清修。”
曲洋面沉如水,缓缓说了一个地点,道“向问天问我索要了广陵散的曲谱,他曾和我说过,他会在南昌停留数日,你去这里应当能找到他。”
说完,他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顾少游。
顾少游对他拜了一拜,站起身来,桑三娘赶紧低眉顺眼的跟在他身后,顾少游走到门口,又转头道“曲长老,刘师叔这一劫,我自会帮你化解,也算还你这个情。”
曲洋瞑目枯坐,对他的话毫不理会。
顾少游微微一笑,带着桑三娘出了院门。
桑三娘跟在身后,悄声道“公子,我现在就出发,去找向左使?”
顾少游心中微微沉吟,眼光幽幽,缓缓道“先不急,这几天衡阳城里风云聚会,等这几天过完再去也不迟。”
桑三娘不明所以,也不敢发问,见顾少游没话交代,便又将自己在城内的据点说了一遍,这才悄然退去。
接下去的事情还非常的多,顾少游也不再停留,直接回了客栈。
此时,华山派诸人已经都歇息下来。李文秀忙前忙后,总算是告了段落,该包扎的包扎,该吃药的吃药,该歇息的歇息。
放眼过去,华山派竟然是人人伤员,其中还有几个弟子伤势颇重,估计到时候能正常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估计只能有一半人。
刚想找李文秀在叙叙话,这时宁中则探出头来,对着顾少游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