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任我行也被吓了一跳,脸上错愕神色一闪而过,不过瞬间怒意就像海水一般席卷而来,他猛地踏前一步,手指如刀戟指着左冷禅怒喝道:“左冷禅,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成?就凭你?居然胆敢如此与我说话?”
一连几个问话,显然他这心中是怒极,都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这些问话也同样浮现在场内所有人的心中,左冷禅是失心疯不成?居然主动去挑衅任我行?
就连在一旁盘膝运功的昆仑掌门震山子,如今也满脸不可思议,停下运功,向着左冷禅看来。
这里所有人都是老江湖,谁不知道左冷禅的大名?谁不知道左冷禅的脾性?阴险、霸道这些是他的标签,能屈能伸、惜命忘义这才是他的枭雄常态吧?
谁要说左冷禅是急公好义,大侠做派,那才会被人给啐一脸吐沫。
所以大家都对左冷禅去主动挑衅任我行感到万般不解。
左冷禅面对任我行的压迫却表现的丝毫不在意,也同样往前踏了一步,忽的放声大笑,指着任我行,一脸正气凛然道:“我嵩山派乃是天下正道一员,与你这些魔教之人自然是势不两立,任我行你这魔头胆敢重出江湖,莫非是视我正道无人不成?”
此言一出,满堂顿时一静,陷入了刹那冷场,不少人都呆呆看着左冷禅,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这话怎么就听起来那么别扭?特别是从左冷禅嘴里说出,更是让人充满了违和感。
顾少游站在后面,眼神闪烁,心中对左冷禅这一番作态,当真有些百味陈杂。
很显然,左冷禅已然下定决心,要在这一场大变之中捞好处、立人设了!
刚才他与顾少游的一番谈话之后,心态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换句话说,他这是已经找到新的奋斗方向了。
左冷禅将一众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止。
本来依他的性子,放在过去,面对任我行的强势,可真不会愣头青一般上去硬顶。
那压根没任何好处!
因为日月神教仍旧是这天下最大的势力!和日月神教为敌不假,但次次冲在最前面,平白无故的去挑衅日月神教,这可不是什么智者所为。
可如今顾少游的话,却提醒了他。日月神教当下可再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庞然大物了。
特别是在见过了顾少游惊世骇俗的武功之后,左冷禅心中也有了个明悟,顾少游现在的武功,说不定还要在东方不败之上!再不济也能打个平手吧?这样一来,这高端战力上,五岳剑派已经可以和日月神教抗衡了。
而且左冷禅既然要卸了五岳剑派盟主一职,那这对抗日月神教最大的头阵就应当华山派去抗,嵩山派只要等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原来退一步,当真能海阔天空!
所以现在面对任我行,他心里是压根不虚,自己后面不还站着一尊大神吗?对顾少游能赢过任我行,这场内可没人比他的信心更足了。
你华山派不是要当盟主吗?那至少也得在这里罩着嵩山吧?
这些心理活动,外人自然是不知道,如今左冷禅这番大义凛然的做派,日后若是传出去,那后面这场分解日月神教的盛宴里,嵩山派可是不仅要喝汤,还要吃肉的!
若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左冷禅铁骨铮铮,硬抗日月神教,那这种捞取声望的事情,可当真是一点都不嫌多。
这些心思就算顾少游也只能猜到个大半,其他人就更加莫名无语了。
任我行怒极反笑,道:“好,好,十五年前你败在我手下,可惜当初老夫没能取你性命,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这气焰居然如此嚣张,当真该杀!”
自从任我行脱困后,所到之处无人不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当真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就算是童百熊,那也是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色,今天还是他头一次听到了挑衅之语,他这心里当然是怒极。
轰!一声爆响传来,二人的大战瞬间便开始了,连是谁最先动手都难以瞧的清楚。
一个刹那的时间,两道狂龙一般的身影就纠缠在了一起。
左冷禅手中拿的是一口黑沉沉的阔剑,一剑剑纵横捭阖,乌光缭绕,嗡嗡气流嘶鸣声响个不停,似是一条黑龙张牙舞爪,翻滚席卷着杀向了任我行。
他今日可谓事事不顺,先是败在顾少游手下,然后又是少林寺打上山来,最后连五岳剑派盟主的职位都莫名其妙丢了!当真是一口郁气堵在胸间,不管如何都无法释怀。
所以他刚才出言挑衅,也未尝没有存了这个心思,就是要靠这一场恶战,来将心中的郁气全部释放出来!
如此一来,他这当真是火力全开,更无半点保留。
在看了顾少游那么久的演武之后,左冷禅毕竟是一代武学大家,现在他感觉心中对嵩山剑法的认知仿佛隐隐间又要突破一个瓶颈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