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一进门,抬眼一扫,又在顾少游身上略略停留了片刻,似乎颇有几分诧异,不过他面色不动,双手合十,对着左冷禅行了一礼道:“左掌门别来无恙,贫僧不请自来,倒是叨扰了。”
左冷禅也不敢托大,此时他也从位置上站起,走了过来。看到这几个不速之客,他眼中此时明显带着几分惊色,也行了一礼,缓缓道:“这是哪里的话,方证大师肯来鄙派,那可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之极。”
说完,他语气中又带了几分莫名味道,向着方证身后几名老僧一一看过去,缓缓道:“没想到罗汉堂首座方念禅师,达摩院首座方晦禅师,般若堂首座方空禅师,戒律院的方智禅师,居然一起都来了。这可当真是稀客稀客啊!”
左冷禅一个一个名字从嘴里吐出来,他心里也是越来越往下沉。
说到后面,他声音里也带了不可思议,显然少林派的这些人,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几乎可以说是少林寺的高端战力,倾巢而出了!
顾少游听了这一个个名字,眼睛也微微圆睁,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嵩山派,看到这些少林寺的各大高手。
方念、方晦、方空、方智四人听到左冷禅的话,齐齐双手合十应诺道:“见过左掌门。”
乐厚、汤英鹗、钟镇三人齐齐色变,互视一眼,心中不免警铃大作。
左冷禅此时脸上神色已经平静下来,脸色如旧,笑着请几人入座,又挥手让人奉茶上来。等到人都坐定,这才笑着道:“不知方证大师来我嵩山,可是有何要事?”
这话左冷禅故意埋了根刺,什么叫来我嵩山,人家少林寺本来就在嵩山!这话说的倒是好像嵩山是嵩山派的私产一般了。
方证宣了声佛号,垂目不语,他神色不变,却也没接左冷禅的话,反而看向顾少游,笑着道:“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顾少侠,当真是桩幸事。”
顾少游一愣,自己可从来没和少林寺的人打过交道,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眼就把自己给认出来,心中不由佩服起来,他也不敢怠慢,笑着拱手道:“小子见过方证大师,在下来嵩山,也是为门内之事而来。”
方证心中啧啧称奇,他有些搞不懂为什么顾少游作为一个外人,居然会被左冷禅留在这里一起听事,当真古怪之极。
这些念头只在他心中一闪而逝,他脸上神色不变,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对着顾少游笑道:“前些日子,南少林的天悟禅师来鄙寺做客,说起了顾少侠在衡阳的英姿,可谓是技惊四座。老衲听了,也大为惊叹,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岳先生当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老衲佩服的紧。”方证含笑说着,言语间充满赞叹之意。顾少游听他提到自己师父,也不敢怠慢,赶忙起身见礼回话。
只不过方证虽然言语间好似让人如沐春风,可听在左冷禅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什么叫在衡阳城里的英姿?这不是完全在打嵩山派的脸吗?衡阳城里,顾少游可是踩在嵩山派身上,这才扶摇而起的。
很明显,方证这话里话外也同样的绵里藏针,将左冷禅刚才的一点小心机全数奉还。
左冷禅脸上怒色一闪而过,语气带着凉意道:“方证大师来我这里,莫非就是来说这些风凉话的?”
方证双手合十,脸上带了几分肃容,也缓缓回道:“左掌门,老僧这一次来,的确是一桩疑问,想来请教左掌门。”
众人心中俱都一凛,心道来了,当下不敢出神,纷纷侧耳倾听。
左冷禅眼神闪烁,道:“不知何事能劳烦方证大师亲自过来一趟,何不遣个弟子过来问问便是。”
方证叹了口气,道:“前段日子,南少林的天悟禅师来到鄙寺,告知了老僧一桩事情,此事干系颇为重大,老僧自然也不敢怠慢。”
听了这话,顾少游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刚才听方证说起天悟大师,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心里却犹如一片明镜一般。
原来少林寺倾巢而出,还是为了丁勉和自己相斗时,用的那门音攻功夫来的。
只不过居然并没有见到天悟禅师,顾少游心中也有些奇怪,他心念微转,估计也是天悟禅师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明哲保身吧。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方证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当日衡阳城里,顾少侠和丁大侠三人一番切磋,可以说也是武林中的一大盛事。只不过丁大侠后来用出了一门音攻功夫,据天悟禅师所言,此功和少林派的狮子吼颇为相似,故而老僧这才斗胆前来问一句左掌门。”
“此事事关重大,却不知左掌门做何解释?”说完,方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定定看向左冷禅。
左冷禅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我道何事,我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