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麟很想看看圣旨,却也知道不合规矩,立刻给黄文越使了个眼色。
黄文越赶忙上前,施了一礼:“下官五平县令黄文越,见过巡察使大人,不知大人为何殴打侯爷的家奴。”
狄光磊冷笑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本官喝止,竟敢向本官挥拳,这个理由够么?”
黄文越刚想辩驳,张环拿着圣旨上前一步,喝道:“平南侯薛青麟,五平县令黄文越接旨。”
见到圣旨,两人慌忙跪倒。
“制曰:
古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周、召以降,有晏婴、百里奚、孙叔敖之属;汉有萧何、曹参往续,臣举则君正,天下治焉,朕思朝中,忧州县整饬吏治,便宜行事,钦此!”
虽然没有“所至之处如朕躬亲”,却也给了狄光磊便宜行事的权力。
当然,这个权力并非可以胡作非为,玩的过分了也会被御史参奏。
狄光磊知道武则天派他到江南的目的,选择在五平县亮身份。
亮的快,亮的急,不给薛青麟和黄文越任何反应的机会。
两人以前是水匪,有几分血性,但这几年养尊处优,胆气远远不如当年。
狄光磊拿出圣旨,两人半句话也不敢说。
“侯爷可听得明白了?”
“明白,明白。”
“那就对了,你这恶奴杜二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坏事做尽,今日被本官亲手抓住,侯爷觉得该如何处置?”
“大人觉得呢?”
“此等恶奴,留着也是败坏侯爷名声。”
薛青麟身上还留着一些土匪时期的习惯,存了一丁点儿义气,想保杜二一命。
“大人已经处罚过了,杜二双腿残疾,不若饶他一命。”
“本官代天巡察,要查的东西非常多,没准就会问问这杜二,侯爷不怕他胡说么?黄县令觉得呢?”
杜二是薛青麟的人,不是黄文越的人,黄文越哪会有半点在意,当即说道:
“大人说的是,来人,把杜二斩首,首级悬于城门,张贴告示,以泄民愤民怨!”
“好,就按黄县令说的办。”
杜二这才知道,自己彻底没活路了,怒骂道:
“薛青麟,你他妈不是人,老子为你做尽了缺德事,你竟然见死不救,你、你他妈不得好死!”
狄光磊笑道:“本官说的没错吧,此贼定会胡乱攀咬,侯爷不是如他所说吧?”
薛青麟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最终狠狠咬了咬牙:“这恶奴打着本侯的旗号在县中为非作歹,罪不容诛!大人不必迟疑,立刻将此贼正法!”
“这就对了,侯爷千万记住,不要养败坏门风的恶奴,免得连累了自己。”
黄文越打了个圆场:“大人来的急了一些,下官没有安排,请大人暂居县衙,如何?”
狄光磊摆了摆手:“薛侯爷,本官今日为你除了恶奴,你是不是该请本官喝顿酒啊?”
薛青麟拳头攥的发白,一口气忍了又忍,还是咽了回去:“大人不嫌寒舍简陋,本侯当然欢迎。”
听薛青麟用爵位压人,狄光磊道:“薛侯爷无需客气,你是平南侯,我是永昌县侯,都是侯爵,应该亲近。”
薛青麟心说我特么亲近个屁,有的比么?
确实没法比。
薛青麟的爵位是靠“卖主求荣”得来的,只有品秩,没有实权,只是江州这小地方的侯爷。
狄光磊的爵位是战场上拼来的,既有品秩,还有两个实权官职,封地在神都,是“京候”。
薛青麟对于朝局并不敏感,也不懂得官员升降的具体意义,却知道京城的侯爷比他这小地方侯爷“贵”。
虽说薛青麟和梁王武三思交好,也没胆子硬碰硬得罪狄光磊。
小心翼翼的把狄光磊请回平南侯府,大排宴宴细心招待,一直忙活到半夜,才抽出空和黄文越商议对策。
“五哥,只听说狄光磊被任命为江南道巡察使,怎么不声不响巡到这里来了?”
黄文越只觉得哔了狗了,再有半年他就能调职离去,现在出问题,一切就都完了。
薛青麟笑道:“跟他爹学的呗,狄仁杰办案喜欢微服,于百姓中查问官员施政情况。”
话还没说完,黄文越慌忙打断:“五哥,你也知道小弟在百姓中的名声,万一有人胡言乱语,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慌什么?若是狄仁杰亲至,咱们对付不了,狄光磊骑马打仗是一把好手,别的他懂个屁!你看他今日作为,就知道他毫无城府,不值一提。”
黄文越小心翼翼的说道:“五哥,他会不会是为了当初那件事来的?”
薛青麟面色一变,转而恢复正常,宽慰道:“若是真要过河拆桥,咱们怎能活到现在?”
黄文越眼中精光一闪,道:“五哥,听说你手中有一物,可上挟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