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踌躇难定时,突兀间雨势大盛,狂乱的风凶猛吹拂着,漫天雨帘被吹得东倒西歪,水下暗流涌动,浪涛一波赛一波猛烈,冲击得小船忽上忽下,时刻面临着翻船的危险。
“这尼玛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连老天爷都看我们不顺眼,要收了我们的节奏吗?”莫飞云奋力帮助袁暮稳住小船,气急败坏地大骂道。
袁暮抹了脸上的积水刚准备说话,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雨声传入他耳中。
两人神色一动,急忙转头朝后方望去。
只见远处模糊的雨幕中出现一团黑影,随着汹涌的波涛上下起伏着,暴雨中可视度低,再加上天昏地暗,一时间两人都没能看出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
“水官出行,生人勿进~”
随着黑影的接近,袁暮敏锐地听到夹杂在雨声中的声音,当即一惊,情不自禁地喊道,“有人?”
莫飞云也听清了,手搭凉棚,很快如泼墨的周围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正悬在那团黑影之上。
待到黑影来到几十米外,两人总算看清那是什么了。
赫然是一艘通体乌黑的古朴小船,搭着一个简陋的凉棚,船头上悬着一个孤零零的白色灯笼,里面跳动着微弱的绿色火焰。
“这,这也太逆天了吧?他家的灯笼是什么做的,在这种暴雨天里竟然没有丝毫淋湿?这到底是人是鬼?”莫飞云轻轻碰了袁暮一下,声如蚊鸣地低语道。
袁暮目视前方,“别说话,看清楚情况再说。”
乌黑小船看似漫无方向,实则是朝着袁暮二人驶来,滂沱大雨下惊涛骇浪的水库里,两艘小船不期而遇。
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端着在凉棚里,说来也奇怪,小船仿佛全自动的,不见划桨也能精准地控制方向,而且那个看似四面漏风的凉棚,竟然一点雨水都没有,好似有一个无形的防护罩在保护着里面。
“水官出行,生人勿进~”
那个斗笠男低垂着头颅,用沙哑晦涩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句。
眼看着乌黑小船马上就要靠近袁暮他们的船只,袁暮不再犹豫,凛然大喝道,“止步!再靠近别怪我出手!”
话语间近乎实质般的杀意尽情流露,证明袁暮并非开玩笑。
斗笠男似乎也被袁暮凛冽的杀意所惊动,惊愕地抬头,一张布满老人斑的苍老脸孔出现在两人眼中,开阖着干瘪的嘴巴,讷讷道,“你这小娃娃年纪轻轻,哪里积累了这么浓郁的煞气意,死在你手里的生灵起码有万数之上了吧?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乌黑小船也神奇地在距离袁暮小船的十几米外停了下来,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佁然不动。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袁暮丝毫不让,强硬地说道。
斗笠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出凉棚,摊开双手正色道,“老朽乃九江水官,专司追捕江河间的凶猛异兽,不知你们是否有听闻?”
莫飞云听罢神色一动,在袁暮身边小声提醒道,“我在网上听过九江水官的传闻,似乎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职业,可追溯到先秦时代,算是捞尸人中的分支,专门追逐江河中的异兽,没想到还真的存在。”
“呵呵,看来这位小兄弟搏闻强识,没错,老朽正是你口中那个古老的九江水官,我船头那盏追魂指引灯就是证据。”斗笠老人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尽管是在刻意释放善意,但是落在袁暮两人眼中却格外的违和。
袁暮不动声色瞟了莫飞云一眼,莫飞云会意,退到小船的另一端,把警惕提到最高。
如果这时有第三艘船在现场,一定会惊掉一地的眼球。
袁暮所在的小船被水里那头不明生物强行牵引着,而那艘乌黑小船却像隔空黏住了一般,任由袁暮小船怎么前进,两艘船之间的距离都像用尺子仗量过般标准。
“呵呵,二位似乎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老朽帮忙解决吗?”见袁暮二人久久没有回应,斗笠老人乐呵呵地指着那根绷得笔直的钢丝绳笑道。
袁暮眉头一挑,这老头来历不明,自称九江水官,看来妖里妖气的,处处故意示好,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水里和他翻脸,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袁暮戒备略缓,颔首道,“有劳了。”
斗笠老人笑呵呵地摆摆手,“相逢即是有缘,能认识到小哥这等奇人,也是老朽的福气,无须客气。”
说着,斗笠老人气势突变,从阴森怪气徒然转为热血豪迈,仿佛大海里敢与惊涛骇浪搏斗的海子般无所畏惧。
“离鳄,上!”
话音刚落,翻涌不断的水面顿时澎湃起来,一道七八米长的巨大黑影一个鱼跃破水而出,旋即重重地扎入水里,激起漫天的水花。
袁暮两人徒然一惊,他们都非常人,目力极其犀利,刚才惊鸿一瞥足以让他们看清黑影的真面目,那竟然是一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