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罕见地收下了贾斯汀递交的“赔偿金”,挑了挑眉消失了。杰森在贾斯汀支起画板的地方附近找到了一家café,据说这里是当地最美味的餐馆之一,可是在菜单上只有三明治、沙拉和汉堡三种食物。
杰森也不挑嘴,他点了两份汉堡,拿起自己的那份啃了起来。餐馆里倒比街上热闹得多,大部分的镇民和一些自驾游的游客正抱着一杯咖啡趴在冷空调中闲谈消磨时光。
杰森悄悄地竖起了耳朵,捕捉着来自各地各种口音的交谈声。在餐厅人们会聊任何东西,孩子的教育、邻居的派对、国际政治、当地经济、恶性犯罪、花边秘闻……一切的一切。
他记得他亲爱的男朋友就说过他的旅行经验,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去餐厅打工,这样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理解并贴近当地人的生活。
……镇长刚刚因为胆囊炎住院了……一位叫做贝拉特的老教师刚刚去世……镇上唯一的学校就快要运营不下去了,因为学生不够,可以当父母的年轻人都已离开去外面的大城市打工……某几支老牌矿业股票持续大跌,即将面临退市的结局,风传是因为遭到并购……
这些传闻充满着二次传播中的添油加醋和谈论者各自的私人理解,并不都确凿可信,但确实可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先生,您点的汉堡。”
一个中年男服务生端上来两个托盘,超出一只手掌大小的汉堡被一根餐叉串在中心放置于油纸上,旁边的托盘上摆着两副餐刀。
杰森拿起一副后瞥了一眼:“这把的刀刃磨了,能帮我换一把吗?”
服务员愣了愣,走回来拿起餐刀左右看了看:“抱歉,请您稍等。”
他走过柜台的拐角,不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刃锋利的餐刀重新递给杰森。
杰森随手接过,在掌心掂了一掂,随即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似的“咦”了一声,甚至干脆把钢制的餐刀举起来,对着日光查看上面的划痕。
他的举动显然令侍者有些不安。
“……先生?”
“没什么。”
杰森露出一个笑容挥手打发他走了,回头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消毒纸巾——从这里的服务生懒惰程度来看,但愿他一会儿不会吃坏肚子。
夕阳下的尤里卡有种上世纪工业时代的独有煤气灯风格的韵味,日薄西山的打光仿佛象征着这个小镇在新时代的洪流中必然走向的方向。
写生并不影响贾斯汀杰出的社交能力,不知什么时候他和坐在对边建筑物前台阶上的一个老先生搭上了话,对方正在向他滔滔不绝介绍着尤里卡过去辉煌的矿工起义历史。
“抱歉,先生,你挡住我的光了——”
贾斯汀抬起头,只见一个白头发金色眼睛的青年站在他的面前。他看起来有点眼熟,但贾斯汀竟然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噢老兄,你这头白毛可真够酷的,染得这么均匀,能告诉我是哪家理发店的手艺这么好吗?”
“没有你染得均匀。”
贾斯汀一噎,他终于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天呐,才过了半个小时,难道镇上的理发师是聘请闪电侠染的色吗!”
士郎偏偏头,没有回答,而是把一个巨大的盒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呃……这是什么?”
贾斯汀拆开了外包装,它看起来像是尤里卡的特色旅游纪念品:一套仿真淘金工具,一套仿真金砂,一套复杂的模拟矿场铁轨的电路小火车,一个小铁环,一套仿真矿石泥胚……如果没能按照标准完成任务就会触发“矿主的惩罚”——不间断发出30秒无法中止的60分贝噪音,直到你的邻居忍无可忍地报警。
整个玩意儿充满了一种奇怪的美式黑色幽默。
“记得在看恐怖片的时候玩,”士郎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练练心态。你听过绿巨人的事吧?”
士郎进入café的第一时间就被杰森捕捉到了。
他移过目光,意味不明地望着男朋友的头发——他还以为他真的去染发了:“你干嘛去了,照了半个小时的镜子?”
当然是拿着贾斯汀同学的钱为他选购纪念品喽。
士郎坐下来,拿起了自己的那份食物,眨了眨眼睛:“我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来找你了。我们大概有……嗯,两个小时的时光。”
杰森也眨了眨眼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了。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
他的指尖悄悄地沿着士郎的掌心拾级而上……然后在对方反扣的瞬间,闪电般地收回。
“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就像我们遇见的贾斯汀·拉伯曼先生一样。”杰森描述了一番刚刚那个服务生没有调换磨刃的餐刀,而是偷懒直接将它的刃重新变形了。从这个家伙的衣着和鞋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