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晚了。”
“呜呜呜”
在江老板说完这句歉意时,整个黄沙世界中回荡起如呜咽一般的风声,就好似一个无形的巨大意识在无助的哭泣。
为自己遭受的苦难,为自己的死亡,为自己的绝望而痛哭不休。
一滴雨点从天空滑落,滴落在江夏的额头。
江老板抬起头看去,在黄沙茫茫的沙漠世界之上,整个世界早已崩溃的生态系统被彻底摧毁,以最后残留的力量,化作了一场淹没这片绿洲的暴雨。
“砰”
老江眼前的石碑碎裂开,化作风化的砂石流转,在暴雨倾盆落下的水流淹没绿洲,毁弃城市的瞬间,周遭的沙漠也开始翻滚。
它们朝着再无庇护力量的绿洲进军。
在短短几息之内,就将这最后的一片生息之地彻底覆盖,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最后希望的消散。
只有在江夏眼前的一捧湿润的土壤中,有绿色的小藤蔓破土而出,在暴雨消散之后,它一路生长蔓延,最终停在老江手边。
在那藤蔓之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柔弱的,黄色的小花朵。
它已没有资格,也没有力量再连接到七宝妙树的枝干上,它只能用最后的一丝意识,塑造出这朵末日之花。
那小小的花朵在沙漠中摇曳着,等待着老江将它摘下。
这是它最后的任性了。
它渴望被记住。
“我怎么会拒绝你这样坚强的小可爱的要求呢?”
江老板轻笑了一声。
他伸出手,用最温柔的姿态,将那黄色的小花从藤蔓上摘下,在花朵离开藤蔓的一瞬,就连那最后一点绿色的藤蔓都飞快的干枯,风化。
江老板站在一片沙漠里。
他将手中的小黄花放在鼻下,轻轻嗅着那股淡淡的芳香,最后将它小心翼翼的别在衣领处,作为自己收获的新装饰。
下一瞬,江夏离开了这个彻底死去的世界。
识海中的七宝妙树上并没有出现新的叶片或者花朵,这是一趟失败的探索,而见证了一个世界的彻底死去,为一个世界收了尸的老江心情并不太好。
因此在接下来,从万兽宗释放剩下的十二个灵界时,他的动作稍稍“粗暴”了一些。
以万兽宗之下的地脉节点作为源点,随着最后一个灵界被老江释放出来,可怕的事情在这千里之地中发生。
在老仙尊愕然的感知下,这片区域中的灵气浓度开始快速下降。
甚至连地脉都开始枯竭。
对于蝉衣仙尊这样的大能而言,眼前这灵气下降的速度让他触目惊心,待在这里时,甚至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就像是空气都被抽空的窒息一样。
“你你做了什么?”
他回头看向用穿梭神通来到自己身旁的江夏,大声质问到
“你在龙宫取灵界时,可没有闹出这种事!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只是手滑了一下。”
老江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衣领上的小黄花,他说
“失误了嘛,很正常的事。也别太担心,只要细辛娘娘还在,其他方位的灵气会填补这里的空缺,几天之后,这里的灵气浓度就会恢复的。
再不济,不是还有通天坊的灵气储备吗?怎么也够修士老爷们痛痛快快的过完这最后十年了吧?”
蝉衣仙尊怎么可能相信老江那拙劣的说辞。
手滑了?
开什么玩笑!
“你这是在对本尊示威?”
“我哪敢啊。”
江夏笑着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他说
“我一个小小修士,哪里敢对桃符院院主示威。我只是怎么说呢?我只是想让老仙尊你也体验一下他们的感觉。”
江老板低下头,触摸着衣领上的小黄花,他说
“很难受,对吧?”
“那种窒息的感觉,那种脖子被套上绳索,最后一口气都要被压出来,被一点一点勒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应该很难受吧?
或许还会有点负罪感。
毕竟,这绳索,是你们亲手套上去的。
我觉得,当个刽子手的感觉,应该也没有多好。
你说呢?
蝉衣仙尊。”
“呵呵,所以你要用这事,和本尊说个黑白正邪,说个善恶之断?”
面对老江的说法,莫蝉衣冷笑了几声。
他说
“你江夏若真是如此打抱不平的人,还能和本尊在这里闲聊此事?这事就说不出个对错来!若无我苦木境压住荒主魔念,他们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唔,原来你们是这样自我说服的,很高明的说辞。”
江老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说
“我要把这个说法记下来。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