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洞悉《松风剑法》真义……”

    “你已掌握青城轻功《天罗步》精义……”

    “你已习得青城丹诀残篇……”

    伴随着天命气运系统接连三道提示，风鸣皋朗声长笑。

    剑势立生变化。

    与之前守多攻少不同。

    以快打快，尽是进手招数。

    瞬息之间，风鸣皋、余沧海两个便已连拆三十余招。

    长剑交错碰撞声连成一片。

    宛若潺潺流水不绝。

    剑势逼迫下。

    余沧海最得意的身法再也施展不开。

    一面拼力化解招架，另一面则是不自觉向后退去。

    风鸣皋既得了岳不群指点《松风剑法》，又从《玉女剑十九式》中悟出了“破剑式”的精髓。

    “破剑式”破进天下剑术变化。

    克制破解余沧海其实哪里用得了那么长时间。

    只不过余沧海毕竟是江湖成名数十年的武林前辈，就这么简简单单被风鸣皋打败。

    未免有些太过不可思议。

    风鸣皋也知道，自己当下武功修为还未到这一步，只是因为提前研究过余沧海武功而已。

    更会招致左冷禅过多警惕打压。

    没必要过分争夺这个名头。

    华山派“小君子剑”十余招击败青城掌门余沧海，与苦斗六七十招得来的效果，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甚至，可能因为前者过于玄奇，反而可能被江湖人士认为夸大的流言，而降低可信度。

    更何况。

    风鸣皋也欲借着机会，好生解析青城派武功。

    岳不群固然传授了他《松风剑法》的绝招，但他不通青城内功，难免是要打个折扣的。

    未能完全发挥其中精妙处。

    “破剑式”更是专精一个“破”字，对于招式的“形”能够破去。

    但是关于其中“神”的感受就差上许多。

    更不必说青城派的轻功身法了。

    “你……你这不是……”

    好容易将风鸣皋剑招化解，余沧海横剑提顿于胸。

    见了鬼一样地盯着风鸣皋，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方才甫一交手，他便感觉自己的“松风剑法”尽被风鸣皋克制。

    仿佛主动将弱点递送到对方眼中一样。

    到后面……

    余沧海更是骇然发现，虽然招式不同，但风鸣皋的剑法中流露的法意，分明与自家一般无二。

    刚劲轻灵，兼而有之。

    真正将“松风剑法”的如松之劲，如风之迅发挥到了极致。

    与华山剑法的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截然不同。

    当然，这本身就是余沧海见识不足了。

    譬如风鸣皋专精的“养吾剑”，就是培养一口浩然博大的正气，与其他华山剑法路数大不相同。

    “希夷剑”更是传自“希夷先生”陈抟老祖，直扣“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的道家精义。

    若非如此，华山剑派当年亦不能做到力压五岳。

    “余观主，方才你我二人交手八十二手。

    松风剑法使足了两遍有余，若是技止于此，今日怕不是……”

    刚才交战，余沧海毫无留手，已经将青城派武学尽数展露在风鸣皋眼中。

    现下，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风鸣皋自然懒得再和他多作纠缠。

    风鸣皋徐徐举剑过肩，直指天空。

    王而不霸的浩然之气，充塞天地四野。

    风鸣皋自然而然从“松风剑法”意境中退出，切换到看家本领的“养吾剑”上。

    无需开口，风鸣皋“怕不是”之后的意思，全部借剑传递了出来。

    一剑分胜负。

    此剑一出，意之所至。

    满堂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斧钺加身也未必能够压下他们交头接耳的宾客，声音不由自主放缓，安静下来。

    不过感受最深之人，还是要数闽中知府唐珣为最。

    他是二甲进士，翰林出身，才学远超在场除风鸣皋外的其他人。

    本也是儒家弟子，以“匡扶正道”为己任。

    不过身在尘网俗世，终究难以避免。

    心思远不若当年读书求学时，那么纯粹精诚。

    蝇营狗苟，诸多算计。

    现在。

    风鸣皋这一剑问天，却似重新洗涤了他的灵魂心思般。

    “顾大人……”

    唐珣低头喃喃。

    恍惚之间，风鸣皋身影与他记忆中的某个老者形象重合起来。

    那是人间正道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