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底是大师级的畜禽驭养厉害,还是它本身也确实底子好?
许巡南回忆了一下,倒着实想到前世看得不少关于牛如何通人性的例子。不过很显然,前世那些,比他的青牛大盗都要差远了!
而与此同时,以神识在观察秦淑仪和青牛的可不止许巡南。
村西的一个小土丘上,一个身形枯瘦,脸上满是皱纹,衣着普通,但气度颇是不凡的老人此时也微露讶然之色。
因为某些原因,由始至终,他都是近些年最有机会成为秦淑仪师傅的那一个。可是就连他在正面与秦淑仪接触时也吃了闭门羹,所以他也只能等,并在这几年间眼看着一波又一波修士被他的准弟子秦淑仪拒绝,纯当笑话看。
可是,这头牛是哪冒出来的?立刻就让他感受到了浓烈的危机!
只可惜他一直放松了警惕,是真没注意这头牛是从哪来的,是以此时连个发火的目标都没有。
但人家都自己把自己套车上了,总不能大摇大摆冲上去给它卸下来吧,然后对着一头牛说:不好意思,这个徒弟我已经预订了?
老修士一时比秦淑仪还光火!
而今日被许巡南惊走的那波人,以及前两日所见的长髯、痦子、长脸三人也都还没走,也全都或以神识或以目力盯着那边呢,此时莫不一个个惊得如同石化。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牛真是从别家逃出来的,而非有修士刻意所为。
另一头,秦淑仪大概是唯一没起疑的一个了。一是因为这头死牛吃了她那么多稻子,她依旧心中有火,下意识觉得不会有人敢故意这么惹她;二是通人性的牲畜她也着实见过不少,只不过这头牛稍显夸张一些罢了。
而后她干脆也不管那头死牛了,自己继续割稻子。
一刻钟后,秦淑仪再次直起身来,见那头死牛还在那赖着,她索性不再纠结,直接就过去装起稻子来。
而后令人意外的一幕又出现了,她总共割了三长垄稻子,每装完几米远,就得把车继续往前拉才能装后面的,可是,连第一次都不需她亲自去赶,那头青牛就自己拉着车到了该去的位置……
走走停停,由于自己只需要装车就好,秦淑仪以比以往快得多的速度装完了稻子,来到了另一侧地头。
以往她还得两边轮子轮流磨上田埂,这会,却见那青牛好像都没用力,两个轮子已经一起滚了上去。
上了田埂后,青牛回过头来看了还呆滞在田里的秦淑仪一眼,又“哞”了一声,好像在说:愣着干什么,带路呀……
秦淑仪:“我……”
秦淑仪“我”了一声,却又无从接口,只得赶紧跟了上去,一手轻按住车辕,给人以一种是她在驾车的假象,她可不想一会到了打谷场而仅以带路人身份出现,太丢人了……
进村后,又在自家小院前停下。她也不管青牛能不能听懂,就令其在那等着,而她则匆匆赶到她娘的房间,看看用不用换兜裆布,要不要喝水什么的。
片刻后,秦淑仪再次出门,继续引着青牛往打谷场走去。
一到打谷场,满村劳力都正在进行着轧场、脱粒、扬场等后续工序,可谓热火朝天。
秦淑仪让青牛在自家谷场旁停下后,便立刻跑向最近的村民询问。可很快她就问了一圈,那青牛并不是本村的。实际上问半圈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别的村民可不像她那样从不串门,全村有几头牛几匹马,随便拉出一个成人就能给出答案。但她为了保险,还是硬问遍了每一家才又回去。
这下倒好,牛送不出去,反而让全村知道她家多了头牛,一时莫不时不时往这边打量一眼。
又是那对双胞胎小伙主动跑了过来,本只是想看看牛身上有没有别的记号,不料却是齐齐吃了一惊。
“咋嘞这儿瘦?”
“还这儿多鞭印儿!咋嘞这儿狠心!”
这哥俩连穿的都一模一样,秦淑仪也分不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但人家兄弟毕竟是行家里手,秦淑仪直至此时才真正去注意青牛的身形。
一看不要紧,秦淑仪也是一惊,甚至有些心疼,这青牛可不止瘦骨嶙峋,而且身上满是鞭痕,有一条都快抽在左眼上了!
这时又来了个看热闹的农妇,是从外乡嫁过来的,口音又与双胞胎略有不同,直接“哎呀”一声:“咋被打成恁样嘞?从家嘞逃出来嘞吧!”
秦淑仪说的算是最标准的官话,直接皱眉道:“可能吧。那我先等等吧,如果它的主人找来,我再还给它。”
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本来还有一两个村民有些小心思,可一从离开的双胞胎和农妇那听说这青牛如此惨状,就也断了念想。
等人都走了,秦淑仪就开始卸车。以前车前没有青牛,车身都是倾斜的,卸时就颇为费力,而现在有青牛平衡,只需卸到一半,她就可以直接爬上车去,站得稳稳的,从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