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下一刻，他的眼泪便如脱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呜呜~”
她用小手不断在这个盒子上轻轻抚摸着，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谁都感觉心里有些不好受。
方铭微微叹了了一口气，俯下身来轻声说道：“打开吧，小雪。”
陈小雪抬头，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眼泪一串串在脸上划过，她张了张嘴，有些口齿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姐...姐......”
“嗯，是姐姐，这是姐姐留给你的东西。”
方铭诧异与陈小雪能够开口说话，但又没多少意外。
她说出来的，不过是刻骨铭心的一个字念想罢了。
“呜呜......”陈小雪低下头，将盒子抱在怀中。
这时候，无论是王娇娇，还是红豆豆和两个邻居，都没有说话。
就连直播间里也罕见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陈小雪需要一点时间。
片刻之后，陈小雪的情绪终于稍微缓和一些。
她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大眼睛看向了方铭。
方铭点点头：“打开吧，这里没有外人，以后...我们都是家人。”
此话一出，王娇娇和另外两个邻居顿时有些触动。
家人，这个词，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
他们目光幽幽地看向方铭，脑袋上的状态信息又刷新了一条。
红豆豆，闻言脸上则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虽然从见到方铭开始，他就其他的玩家表现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听到他亲口说把这些恶鬼当做家人，还是有种怪异之感。
毕竟，她跟其他的玩家，在整整五年的时间里，都把灰世界里的恶鬼们当做了敌人和升级的经验，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怕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呜呜！”陈小雪点点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然后目光郑重地看向了面前的盒子。
盒子只是普通的鞋盒，甚至连印在上面的商标还在。
只是此时，盒子上却包裹着一层灰色的诡异气息。
诡异气息从盒子上散落下来，在桌子朝四周蔓延起来。
王娇娇伸手轻轻一挥，这些气息便又退回到盒子上。
“刚搬下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过这个盒子，因为盒子上的气息跟四楼的诡异很像，但这个盒子我打不开，所以我就把它放在隔壁了。”
“刚刚小雪丫头抱着盒子的时候，上面的诡异气息很安静，想来这个盒子应该受到了她姐姐的影响吧。”
方铭闻言目光微微一凝。
他仔细观察着盒子上的灰色气息，这些气息总给人一种绝望痛苦的感觉。
“这就是四楼诡异的气息么。”
“光是气息包裹在盒子上就让34级的王娇娇打不开，是有点厉害啊。”
在他思索间，陈小雪已经把放到了盒子上。
包括王娇娇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小雪的小手上。
“她能开打么？”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咔~”一声轻微的细响。
陈小雪轻易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的摆放着一件白色的碎花裙子。
裙子上有点点红色的血迹，已经被洗到微微褪色。
裙子的上面，有一张看起来很是老旧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漂亮的姐妹，两个人背靠背坐在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柳树下，笑得很是开心，正是陈小雪和她的姐姐。
陈小雪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把照片和裙子捧在怀中，轻轻嗅着，似乎想要嗅到姐姐的味道。
“呜呜~”
“姐...姐...”
这下，红豆豆眼睛也红了，她撇过头不忍再看这边。
在这，她对于陈小雪的感触是最深的，因为她也有一个非常疼她的姐姐，而心在，她的姐姐也不见了。
“原来恶鬼们也会哭啊。”
“她们也有凄惨可怜的过往。”
“姐姐，我也好想你啊。”
红豆豆心中感叹，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方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疑惑转身的时候，轻声说道：“其实，她们跟我们一样，不是么？”
红豆豆微微一愣，然后木然地点点头：“是啊，一样，我们都一样。”
盒子里，除了裙子和照片外。
还有一件东西。
是一个简单的笔记本。
方铭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将笔记本拿起。
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的字迹并不好看，但看得出来写的很认真。
一笔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