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宗的几人,听着斗笠青年的话,全都沉默不语。
只有灵溪宗的人,才知道,祖师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灵溪宗所有子弟,入宗门,必先拜祖师。再拜师尊。
所有弟子,都需供奉祖师画像,白昼三炷香,夜晚三叩首。
就连飞升阴曹。
掌教还有各位长老,也要拖拽着祖师当年住过的小院,落座到阴曹之地。
据说当年,灵溪宗的祖地,落座于,九州小千世界,宝溪州,九灵山,为了对抗九灵山另一侧的蛮荒侵袭,举宗赴死,全宗上下,只有最小的一名弟子幸存。
那名弟子,在尸山血海之中,从每一个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上,捡起一块碎布。
那位祖师在尸山血海里呜咽着说,从此我林萧所立之处,就是灵溪宗!
没人知道,后来的那位祖师,是怎么把那全宗的师兄弟,长老师尊埋葬的。
也没人知道,他为了重振灵溪宗,吃了多少苦。
但是立在这里的四个人。
知道他们的师尊,对于那位传说中的祖师,有多尊重。
掌教师傅,每次宗门大事,都去祖师堂里盘膝打坐,沉默不语,一坐就是一夜。
平时执掌执法堂,最是不苟言笑的三师伯!
却在一次喝醉之后,跑去祖师堂,抱着祖师画像开始哭嚷。
说什么,师傅你走之后,他们都欺负我。
说师傅,我好想你呀!这偌大的天下阴曹,怎么就没有您的影子呢!这世上多不是好人啊!
结果第二天,哭嚷过后的三师伯,又变成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七师叔,是个女子,每年上元夜一定要亲手做一晚汤圆,送到祖师堂……之后静静的待上一夜!九月九的时候,则要亲手做一枚香囊。
还有二师叔,是个剑修,教出了阿良师兄这么个怪物。自身剑道实力不明,但是南边的飞升修道者,都觉得五师叔全力出剑的话,未必就会输给大剑鬼山的江中流。
二师叔本命长剑,皆死尽……
阿良师兄说,祖师不在后,五师叔平常对敌,都用寻常木剑,皆死尽,再未曾出剑过一次。
六师叔则总爱在雪天饮酒,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却总要洒向天地。
……
灵溪山的这四人,都是灵溪宗的二代弟子。
除了耿姓老头,据说曾在入山门时,遥遥看过祖师一眼,其余人除了祖师画像,都不曾见过祖师。
但是他们都知道一件事。
如果在这里的……真的是他灵溪宗的祖师……
若是第七殿阎罗的人不长眼,让他们祖师在这里出事。
祖师如若死在洛北境,黎北城外,灵溪宗那边,会有七人,拼死踏足忘忧天人,杀得第七殿阎罗所有人……所有鬼,抬不起头!!!
山坳上,灵溪宗的四个二代弟子,此刻都没有说话。
站在最前面的被称作阿良的带着斗笠的剑修弟子,此刻缓缓的握紧自己手里的长剑。
那把长剑,是他师傅的佩剑……
长剑,皆死尽!
如果真的是祖师的话。
到时候,递出一剑就可……
递出一剑……一切便知。
祖师见我,我见祖师。
此刻,山坳上的灵溪宗四人,竟然也少见的有些紧张。
他们抬头望着那阎罗殿的大船,距离黎北城,越来越近。在往前推进了足足三千里后,那些大船才再次停下。
但是他们四个都知道,这是挑衅的征兆。
怕是再过不久,第七殿的那些大船,就会逼近黎北城!
而不远处的大茧上,虽然刚刚有所异动,但是并没有立刻开裂。
似乎还在酝酿!!!
大地上,不少大鬼,都仰望着这一幕……等待着白色的大茧破开,鬼王出世!
而同样望着这一幕的,还有一个步履蹒跚的少女。
少女浑身伤疤,她不知道什么灵溪宗,也不知道什么阎罗殿。
他只知道,自己抱了一路的罗酆鬼珠,指向的方位,就在前面。
这代表着,婴宁姐姐,念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子,就在前面。
婴宁姐这么些年,到底受过多少苦。
少女想都不敢想……
但是她记得婴宁姐说过一句话。
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 !
思念到极致是什么样的,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不懂相思,但是她知道一件事,那么拼命的婴宁姐,不能被辜负。
而在少女身后不是特别远的地方。
追杀了她近半年的罗酆山鬼将们。
也停在了这密密麻麻的众多大鬼的后面。
领头的鬼将,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