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皇宫里的时候,我们秀女基本上是享受贵人等级的待遇,偶尔也能得到主子们的赏赐,不过大冰块是见不到的,大多数是放了零星碎冰的冰果子、冰碗、冰粥。
杏儿指挥着小太监们将落了一层灰的铜制冰盒子从库房搬了出来,存上冰,又将家中现成的水果都放了进去。
清酒、渍梅子、加上冰块,就是我最爱的梅酒加冰,夏天的时候配上点小零食,够我清爽一中午,下午喝的晕晕乎乎倒头一睡,到了晚上天气也凉了,坐葡萄架下纳个凉,这生活想想就是美滋滋。
可惜杯是官窑的白瓷杯,若是透明的玻璃杯,估计更好看一些。杏儿将加了冰块的酒放到桌上,我刚一伸手,十三满头大汗火急火燎的从门口掀帘子进来,看见酒杯里有冰,也没顾上是水还是酒,劈手就顺了去,仰脖子一饮而尽。
吐出舌头:“这是冷酒呢?”嫌弃丫鬟扇的不给力,顺手夺过扇子,扯开个领口,不住地扇着:“哎,别说,你这梅子酒还挺解暑,再给我来他一杯。”
我白了他一眼,见他的兰酱色的朝服后面已经湿了一大片,头上原本带着帽子,这会儿头发倒像洗了一样,顺着往下滴汗:“爷会赶,我刚倒上,还没尝一口......”
杏儿忙取了一个新杯子,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见我心疼的给她使眼色,便翻了个白眼:“爷大热天的回来了,吃个冰酒还不行吗?主子真小气。”
我咋舌:“哟,爷,连我的人你都收买了?”
十三听着我这句话,把个脸凑到我面前,一身的汗味:“你瞧瞧,你不心疼爷,连你自己的人都看不惯。”
我对着这两个连成一气的主仆二人翻了一个白眼:“哼。”
十三端详着杯中的酒,笑道:“这个倒是让爷想起来,以前不是存了几个琉璃盏么,你爱喝冰酒,用那个装正好。”说着便吩咐小太监去仓库中取。
两个小太监呼哧呼哧的抬着一个梨木大箱子放在我们脚下,我心道就几个杯子还装这么大一个箱子?
我低头看了一眼:“爷,这就是你要给我乘酒的琉璃盏?”
十三一看那琉璃盏,自己也傻眼了。
一套十二个琉璃盏,两个一对,大小不一。最大就像小水缸,最小的那个也有大茶缸子大小,浅橙色紫色渐变的琉璃,烧制成莲花开放的形状,花瓣尖是描金,细看上去每朵花瓣形状都有所不同,有的微微卷着,有的舒展着,有的略微倾斜,确实是十分精美。
“爷,这是饮马么......”我不禁笑出来:“爷自己喝吧。”
十三略微尴尬:“我记得是北魏的玻璃盏,印象中是酒盅大小,没想到记差了。”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我是在说他是马,回头就对着我额头一个爆栗子:“没大没小。”
我捂着脑袋:“我去......爷你每天拉弓射箭的,手劲多大啊,我的脑袋哪天也是个让你给开瓢......”
十三含笑拉开我的手,见我额头一个红红的印字,好像被蜜蜂盯了一般,顿时弯着腰哈哈大笑。
我见十三刚进门带着的那些不快,此时已经消散殆尽,打起扇子,不急不慢的问道:“今天哪个不长眼色的又惹爷不高兴了?”
十三端起酒杯,将酒喝了进去:“不是,你这也不是正经吃饭的时候,怎么还喝上了?”回头瞅了瞅墙上的自鸣钟:“呀,也快到时间了,酒就不用撤了,让早早的安排午饭吧。”
他这是不想说朝堂的事情,我也就不愿意再问,只是一笑了之。
吃过午饭,十三洗了个澡,换了身家常的薄稠单衣,歪在我的凉席子上,身边放了一摞文书,手里还拿着一本,拧着眉头盯着看。
我吃了酒此时正晕晕乎乎的,挨到床边,伸手将他的文书往边一扒拉,十三拧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悦道:“爷,你占着我的床不说,文书还要占着吗?要看去桌上看去,我要睡午觉。”
十三闻言嘴角一歪,坏笑道:“正好,我也睡个午觉。”说着将文书收在一起,扔到床头。
我也不理他,心想反正大白天的帘子也没拉,门也没锁,杏儿不一定多会儿就会进来,想他也不敢干什么,我便爬到里面,翻身背对着他睡下。
我合上眼睛,觉得腰上热乎乎的,十三的手不自觉的就放上来了。
我将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挪开:“人挨人热死人,这铺凉席子还有意义吗?”
十三不但没往后,又扭到我身边:“没听说有哪个还嫌弃自己爷的。”、
“大夏天的,能不能保持点距离?”我往里挪了挪:“要睡就睡,不睡就去写你的文书去,别吵我。”眼见着酒劲儿上来了,眼睛酸涩的厉害。
十三又朝着我挪了挪,伸手环住我的腰,我已经被挤到了床沿上,再也没地方去了,我气呼呼的转过身子,对着他的脸:“爷,您是要把我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