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浑身的虚弱无力,令得嘴角微微颤抖起来。遽然间,疲倦如山崩海啸,席卷而来,迅速将她淹没。
她再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
“咕噜!”一声如雷声般响亮的肚饿声,将她从沉眠中唤醒。
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明澈的灯光,她的脑子陷入了混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地。无力的感觉依然萦绕着全身,但也仅此而已。
从未受过伤般毫无负担的感觉,令她迅速恢复了清明。
“这是哪……荀少!”蓦然间,一道闪光照亮她的心扉。她的心狂跳了起来。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下,抬起头,望着眼前泛着莹莹微光的合金墙壁发愣。
这……怎么出去?!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时,她眼前的墙壁中,划开了一个口子。那口子越来越大,并将墙另外一面的景象展现了出来。
这是门啊……她凝眸一望,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之前的药师!
“怎……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荀少?!”她像一只异兽般,一个箭步就扑到了药师的跟前,睁着莹光闪闪的眸子,语速极快地问道。
“找到了一个人,但……”药师欲言又止,最终没有明说,而是让开了道,指着外面对她说道,“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不会是……不会的!她奋力地否定着内心的焦躁和不安,推开药师,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奔出了这个房间,来到了门外。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个更大些的房间。如果说她之前待的是客房的话,那么这里更像是大厅。
大厅在米色灯光的照耀下,几乎如白昼一般亮堂。这样明媚的灯光,在地堡中是难以想象。地堡中,电力,就象征着财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拥有。
旁边墙壁上,也纯由合金打造,平平整整、不见一丝红锈,上面排布着各种精致、小巧的开关。
大厅中间,摆着几套合金打造、固定在合金地板上的桌椅。桌椅上,甚至蒙着崭新的皮革,油光发亮,一看就与地堡中那些打着补丁的破凳椅不一样。
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躺在某一张皮椅上的人影。
虽然从她的角度看来,那人的上半身被椅背给遮住,完全看不到。但是,那一身熟悉的破破烂烂的下装,和那一双她亲自缝制的皮靴,却令她马上意识到,躺在椅子上的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荀少!
“荀少!!”她几乎是飞扑地跑过去,艰难地抓紧椅背,令自己不至于因为力竭而跌倒。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也因为心底不好的预感而更加白了几分。
“呼……”躺在椅子上的“荀秋”舒缓地打着呼噜。
“哈!”她大吐一口气,旋即整个人软了下来,抽搐着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望着眼前酣睡的“荀秋”无声呜咽着。
“他……是你要找的人吧?”药师不确定地问道。
“……”她想说出声,但是一股如山洪般的悲伤与庆幸堵在了喉头,令她半天也开不了口,唯有颤巍着点了点头。
“……你先好好休息吧。吃点东西?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药师走了过来,将蜷缩在地上,双眸怔怔盯着“荀秋”的她给扶了起来。
任由药师将自己扶起,搀向隔壁的另一椅子上。她的双眸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酣睡的人。仿佛只要她移开视线,这人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望着涕泪横流、喜极而泣的她,药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份食物,递了过去,斟酌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将该说的话先给说了:
“他的伤势……可以说很重。应该是从上百米的悬崖上掉落的。虽然中间可能有攀附在崖壁上的矮树缓冲了下,但其后脑却直接撞向了崖底溪边的巨岩上。”
听闻药师的话,她停下了将食物往嘴里塞的动作,侧脸惊恐万分地望向药师,希望后者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坏消息。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将他治好了。不过,只是身体上的。”药师目光沉凝,扫视了下依旧酣睡的“荀秋”,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刚刚,他醒过。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一个小姑娘是你的朋友。他说……”
“他说什么?”她的心底泛起一阵极端的不祥预感,追问道。
“他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从来也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