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用”董霜澄冷冰冰说。

    她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不被那些厉宗散修杀死，外边灵气薄弱至极，你的修为更不会提高的。”

    “那色目人的烨宗为什么可以不受灵气的限制？甚至可以让厉宗的人都逢迎讨好？”徐朴咬着牙问。

    “烨宗的修行法走的是另一条路子，他们的法力来源不是灵气。”董霜澄眉头皱了一下，看了一眼徐朴。

    又补充了一句，“我劝你不要打这个主意。”

    徐朴眉毛扬起：“为什么？”

    “烨宗法力来于信仰，而信仰的前提就是完全放弃自己意识，彻底膜拜他们的那个所谓烨主，或者叫做烨俄斯帝。一旦你对烨主的信仰有所动摇就会自爆，这只怕比你清静无为都糟糕吧。那时候，你终身只能是所谓烨主的奴仆。”董霜澄说着，目光闪烁了一下。

    徐朴也曾听过一些关于烨宗的传说，知道她所言不虚。放弃自己的意志，那再他看了，比死了更糟。

    他还想到奥宗，不过听说奥宗的人对中土人比烨宗更加歧视，若去投靠奥宗，也没有出路。

    不由颓然。

    “怎么样，你想通了没有？把洞术门掌门印交给我吧，在你手里也是没用。”董霜澄见徐朴皱眉苦思，良久不说话，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达到明黍境，还能保持争斗之心，还能不断往上升级？”徐朴咬牙问道，他终究是不甘心服输。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天生就越过了明黍境和土釜境。”董霜澄似乎也对不断重复有些厌倦，叹了口气。又补充道：

    “其实我是天生就达到了真明黍境，类似你，就算最后能做到清静无为，无欲无求，能够从黍米珠里引出大量灵气来，那也是朦黍，前途有限。”

    徐朴目光灼灼，捏紧拳头道：“我也要达到真明黍境！”

    “你不行的！”董霜澄见徐朴还执迷不悟，异想天开，对他的执拗有些无奈：

    “自从九百年前的断劫之变后，弥真教以外的其他修行者，几乎全部是朦黍。像我这样的天生真明黍，少之又少。”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徐朴一脸不服气。他心想，要是我不行，还有谁行。这封神台白在我这儿了？

    “好吧，你不死心，那就试试，我给你十年时间，要是你能进入真明黍境，我给你当徒弟都行。”董霜澄也不生气，淡淡道。

    “不需要十年，半年就可以！”

    徐朴脸色微红，他见董霜澄始终看轻他，更坚定了决心。至于他说半年就可以，不过是在他看来，如果十年时间里自己修为都保持停滞的话，那以后就算突破了，也没什么前途。

    自己要么在半年内找到办法，要就彻底失败。另一方面，他觉得封神台既然选择了自己，就说明自己一定有这个机运更往上走。

    董霜澄笑了起来，“也好，你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这样吧。若是半年之后，你没做到如何？”

    “那我就心甘情愿把洞术门掌门印传给你！”

    “嗯！这样倒是省得我多浪费时间。”董霜澄满意地点点头。

    她说着闭上眼睛，合眼端坐，似乎示意徐朴可以离开了。

    “那如果我成功了呢？”徐朴怎么能这么轻易离开？他也要董霜澄做出承诺。

    “你不可能成功的！”董霜澄依旧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

    “别管可不可能，你就说我成功了，怎么样？”徐朴提高声音。

    “那我就是你徒弟，以后我听你的，行了么？”董霜澄眼睛仍没睁开，嘴角微微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她的神态似乎在应付一个淘气的小孩，随口说一句话，打发了了事。

    徐朴看见她这轻视之态，反倒激起了斗志。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给了承诺。

    自己倒要看看到时候自己真的突破了，她是什么表现？

    正要扭头离开，忽然又想到一点，开口问道：

    “厉宗既然要获得更多灵气供应，为什么保留这么多平民？”

    修道者到了炼气期高阶，其实就可以辟谷了，并不需要更多平民提供粮食。

    “这个么……”董霜澄睁开眼睛，似乎徐朴提的问题有些意思，她思忖了片刻，才说道：

    “这我倒是没怎么想过。不过你也该庆幸。若是厉宗真把类似你这样很难进入朦黍状态的修道者，乃至所有他不修道的平民都尽数灭光。那你连现在想一下反抗厉宗的可能都不存在。”董霜澄似乎是要开导他几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几句话，却让徐朴心中一动。

    他好似突然在黑暗的隧道里，看到一丝亮光。

    他呆愣愣站在那里，好像已经抓住了某个重大的关键的线索，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清晰说出这线索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