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心知二贼是受寨中头领指点,这才故作亲近,他几次督促二贼不可沉溺玩乐享受,应收敛心思专求剑道,二贼唯唯诺诺,虽不曾真个听话,到也从不顶撞。
如今见无辜妇女要遭侵害,在此之前,寨中又有一场大宴,早早开始置备,厨房内外忙活张罗,杀鸡剥牛,屠狗宰猪,聚义厅里摆开交椅案几,杯盘流水一般送来,处处张灯结彩,窖里美酒净启,酒气如云香飘三里,一时间众贼皆忙个不可开交,倒疏忽了看管。
景天至厨房外,将胖贼唤来,假意要私下传功,把茂山哄得喜笑颜开,他们约定在宴会上悄悄离开,至后山山脚见面。
因胖贼心思不定,脸上笑容频频,瘦贼诧异而问。茂山头脑简单,三两句被套了话,于是就说出十九教头要私下传功。这一说,又被旁边的同伴听了去,不一会儿,偌大山寨里一半多的山贼都听闻此事。
待宴会时分,长须的贼首酾酒高台,放言豪阔,假借替天行道之名而欲侵吞黄州之地,众贼言辞敷衍,嘴上应和,心里却想的是去寻教头偷功。
推杯换盏几轮,宴会正酣,景天大略觉得时候已到,佯醉而醺然大睡,贼首命人送他回屋休憩,聚义厅内外的匪众见教头出门,许多都是眼前一亮,一个个忽然都有了急事,不是肠胃绞痛,就是头晕不适,更有甚者借口思念老母,推脱了宴会。聚义厅外的匪众不一会儿就散去大半,倒是厅内的几个知情人怕首领怪罪,不敢擅自离席,只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
二当家的见了,喝问一贼,“你个孬货!莫非腚上生疮了?怎么这幅模样?”
“回哥哥的话,小弟这个饮酒多了,就想尿尿!”
“去去!快去!”
余下几人见状大喜,也纷纷自陈有难言之急,借口出了聚义厅,往后山去了。
却说众贼各自急匆匆到了后山,见山脚空旷,只胖贼茂山一人杵在原地,便想着教头旋即就会来到,连忙找个隐蔽处一蹲,却不料这周围灌木丛、树梢头、青石背、矮坡沟,四处都已被同伴占领,一番口舌争斗后,总算都憋憋屈屈地找好躲藏的地方。
他们左等右等不见来人,有几个小贼原是看守监牢的,此番偷跑出来,心中仍旧害怕当家的发现端倪,心想再不回返,只怕要露馅,到时候吃了家法,可不是好玩的,还是赶紧回去是好。
殊不知聚义厅里,当家们也大感诧异,只觉今日宴席安静异常,走出厅外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广场上桌椅空荡,只十几个小贼还在用饭饮酒,三当家的揪住他们一问,这些人自称是看守监牢的。
“你们如何敢擅离职守!莫非寨子里的家法不严了?!”
“哥哥平白冤煞好人!小弟们这是到了时候换班,该轮到我们来吃酒了!”
“你们走时,可见有人来替你们?”
“这却不曾,想必是几位弟兄吃酒忘事。”
“啊呀!你们这是坏了好事!”
三当家连忙回厅里上报,几位贼首匆匆赶往监牢,那监牢外仍旧有贼众看守巡逻,这却叫他们大吃一惊。
“你们一直在此,可曾远离?”
“不曾!不曾!”这些玩忽职守的小贼万万不敢承认。
二当家不耐与他们罗唣,闯入牢中一看,今早掳来的十几个良家妇女,如今半个也寻不到了。
那聚义厅外,吃肉吃酒的小贼见匪首匆匆外出,连忙撇下碗筷,飞也似的离了白龙寨,四散钻入林中,各自奔命去也。原来这些小贼正是牢中的妇女,得景天相助,传了她们幻形易容之法,又受他指点,趁看管空虚出逃,却不忙离开寨子,因监牢深处腹地,若是直奔寨外,怕是连门口都赶不到便要被擒捉回来。
兵法云,实则虚之,正要反其道而行之,跑到当家匪首眼皮底下饮酒食肉,此处离大门不过几步之遥,而贼匪都调往腹地,一来一去,争取出一线生机。
所幸这些妇女都有修行底子,否则一时半刻练不成法术,也亏她们临危不乱,否则景天非但不能救人,还要搭上自家性命,所谓天助人助,不如自助,正是此理。
众贼很快知晓中计,四下去寻景天,此人倒也洒脱,此时已至后山赴约,他正讲述的却是正宗妙法,以心意点化真气,修练剑道法力之纲要。
因他妙语连珠,山脚各处隐藏的匪众一言不发,那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的贼首也悄然噤声。
待景天讲过一遍,就问胖贼,“可听明白了?”
“不太明白。”
“好,我再说一遍。”
长须汉连忙扬声,“却不忙了!十九教头,你私放寨中财货,可知该当何罪!”
景天冷颜冷语,“似你这般奸猾贪妄之辈,不过是坐井观天,不知六界之大,豪杰之多,修得微末法力便沾沾自喜,恃强凌弱。修行昆仑真传数十年,竟只有这点本领,此生此世都不必妄想得道成业,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