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唐雪见请了三位熟悉的同门前辈,却是两位师兄,一位师姐,入门都已逾三十年,功力精深,人品也十分信得过。
他们一行五人离谷后,唐雪见依照夏元辰所绘地图朝神农洞赶去,她一路上都在斟酌如何开口讲明实情,她既不开口,景天更是闷气,三位同门便面面相觑。
“唐师妹,你既请我们出手,却不告知究竟所为何事,这却叫师兄师姐们如何是好?”说话的是同代排行十六的师兄,一身湖绿劲装,面容如玉,此人道号玄明,本名岑听春,入门已有四十七年有余,使得一手《春丝化雨剑》,别离最是伤心处,往往出手时剑气如丝,切金石如入无物,至柔胜坚,足见功力,故而年轻时闯荡又得了个别离剑客的名号。
“正是如此,唐师妹你总该透个底,好叫你师姐放心。”另一位闵师兄也不由戏谑,却让身畔的布衣女子给了他一掌,“说这怪话,讨打!”
师兄师姐都笑起来,唐雪见却面色沉重,待腾云入空,四下无人,她又使了个禁声咒,这才开口解释,一番实情娓娓道来,让同门瞠目结舌。
“此事事关重大,切勿外传。如我唐雪见所说有半句虚假,便不得好死!”
三位同门恍惚良久,方才回神,思及此前忽然传出门主闭关一说,大师兄又暂代门主职责,当时便觉得不对劲,只是无论是谁也想不到,情势竟这样惨痛危急。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去神农洞探查究竟。”
众人不再慢悠悠地腾云,直接架起剑光,化五道流星奔天南而去,倏忽一时半刻即达。
此地偏僻,罕有人迹,四百年来唯有楚寒镜,每隔甲子来探望姊妹,此时洞口一片土石凌乱的痕迹,显然是有贼人破封闯入。
洞口封禁乃是楚寒镜所设,她虽不曾深谙阵法之道,然凭她道行,即便随手所设,又有几人能破解?况且如此蛮力破阵,更是会惊动了她这个阵主,可如今楚寒镜濒死,却又是为何?闯阵之人必定功力卓绝,且似乎极了解楚寒镜的软肋,方能将这天下第一剑仙逼入绝境,这般心机手段,倒极有可能是邪剑仙本尊了。
神剑弟子持剑在手,一路慎重,直入洞窟中一探,沿途多见尸骨,却是火属精怪,不知被何人所杀,死相干脆利落,尚留着生前气势,其中不乏经年的老妖,依旧是被抽去精魄,暴毙惨死。
愈是往深处走,四周火气愈是灼热,然一路所见惨象骇人听闻,这许多妖兽本是神农氏庇护豢养,向来在洞中休养生息,当年神剑四宗来此,见诸兽凶蛮少智,临行前留下传承功法,使其群类安心修行,积蓄灵慧,渐而也能功成正果,不想而今竟都绝了种。
“天道贵生,这样残害生灵,实在当诛!”岑师兄怒声呵责,又叫同门加倍慎重,万一贼人尚未远离,暗中偷袭恐要遭殃。
只是他们一路前行,也不见半个活物,最终踏足最深处的月幽之境,不同外界酷热,此地却极寒极阴,那神农手载之梭罗树便在此地,原先半枯半荣,正合双子一梦一醒,而今这颗梭罗树却整株枯死。
众人来此,见有一绿衫女子伫立树下,落叶纷飞翩翩,堆在她肩头好似一捧冬雪。
听闻来客跫音,那女子转过身来,肩头枯叶骤然化作尘埃,露出她含霜带煞的眉目,三分偏肖楚寒镜,此人正是梭罗双姝之一的楚碧痕。
岑师兄正待开口招呼,那绿衫人二话不说拔剑相向,却是飞身纵上枝头,折下一节枯木,持握手中,遥遥一剑扫来,寒光纵横。
神剑弟子虽惊不乱,纷纷出手抵挡,叵耐楚碧痕功力深厚,招式十分精妙,这一道寒芒删繁作简,分明有推山靖海之力,却丝毫不曾外泄,众人交手后方知小觑了她,登时被打得倒退。
唐雪见功力最弱,景天法力不济,都受了伤势,三位前辈倒是都稳稳当当,只是也来不及回护师弟师妹,自感羞惭,不由得惊怒交加。
十六师兄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绿衫女冷笑,“你们闯进我家中,竟然还问我是谁?真是取死有道!”
“且慢!这位姑娘,不知你与楚寒镜有何关系?”岑师兄连忙发问,免得一会儿真个动手,耽误要事。
“你打听她做什么?她正是我阴险狠毒的姐姐,你们又和她是什么关系?”楚碧痕闻言面色愈见冷漠。
“阁下就是楚碧痕吗?”唐雪见扬声探询,“我们正是担心你遭了不测,这才来此。”
楚碧痕先是不解,随即恍然朗笑,一副心神舒畅的模样,“哈哈哈!好啊,那个贱人总算是要死了!她联合外人骗我沉眠,自己反倒去外面逍遥快活,自我苏醒,没有一刻不想生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