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涉,从河东地区进入草原,在九原太守郭子仪的帮助下,终于在这人迹罕至的地区,找到了一块栖息之地。并从九原获得了一些物资的支援。
现在的苍云军问题很大。
安禄山的背叛,袍泽的牺牲,失败的耻辱,本就已经很难承受了。相比而言,现在简陋的环境,紧缺的物资反而不算什么。但是更让大家心寒的是,九原传来消息,黄烁的猜测成真了。
安禄山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反倒把苍云军说成了受巫蛊之术迷惑,背叛朝廷的叛军。经过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和一众将领的拼死战斗,才平定了苍云军和关外的叛乱。
现在,安禄山成了朝廷的大功臣,无数封赏加身,风风光光的离开了长安,回去了老巢。
而苍云军不但被打上了叛军的头衔,战死的原大统领薛直和飞羽营统领申屠笑,更是被作为贼首,妖人,斩去头颅,石灰腌制后,快马送往长安。要在城门上悬挂,暴晒七七四十九天,以警示天下。
听到消息的现任飞羽营统领,申屠笑的弟弟申屠远,当时眼就红了。直接就要往外冲,幸亏被其他几人死死按住。他能活下来,是他哥拼死相护。现在他哥战死牺牲,不但要被污蔑,更要身首异地,不得好死。
堂堂男子汉崩溃了。
而被长孙忘情委托暂时统领全军的军师风夜北,头都快炸了。
他一向自负聪明,不下于天下三智一秋,从不觉得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但是一场劫难狠狠的打了他的脸,苍云败了,袍泽死了,他也眼瞎了。
但他清楚,他不能倒下。
一支军队是有魂的,这魂曾经是薛帅,现在是燕帅。大家都是兵,兵者,是纯粹的。他们需要一个指引方向的魂,他们只想听令行事,不该胡思乱想。
燕帅走了,被那个天策的小家伙忽悠走了。去中原寻求帮助?没用的,大势未起,能看破迷雾的不过区区几人罢了。没人会帮苍云军的,能帮苍云军的只有我们自己。
在燕帅回来之前,自己还要带着这群哀兵。
哪怕眼睛看不见,我也知道,现在的苍云军哪还是军啊。这就是一群沉浸在仇恨中的野兽啊。
人与兽的界限,也就不过区区一层窗户纸还在支撑,一旦引导不好,苍云百年威名可就毁在这帮野兽手里了。
万幸,那个天策小家伙走之前,还给这帮人找了个活,抓马。要不是还有件事做,鬼知道这群人能闹成什么样。
阿远要崩溃了,哎,开导人可真麻烦。
燕帅,你快回来吧。
出谋划策和统领全军可真心不是一回事。
此时的苍云军营地,就像一个巨大的马场,到处都是抓来的野马。这塞北倒真是牛马羊的天堂。
绝大部分的苍云将士都在这些野性未训,也没有马具的野马身上,笨拙的练习着骑术。
那个天策小将说的没错,要是苍云军是骑兵,有速度,有机动。怎么会死那么多袍泽?
没有马具的野马不好骑,将士们一次又一次的摔下。哪怕是松软的草地,也被摔得一身是伤。可是这点伤痛似乎还挺舒服,身上痛了,心中似乎痛就轻了不少。
燕帅回来了,不但带回了不少补给,还跟来了几位霸刀山庄的弟子。这一下装备不用愁了,马具也很快安排上了。
只是那位天策小将没回来。不过挺霸刀弟子说,他们这次能来,似乎那位天策小将起了巨大作用。
燕帅在真好,这是一位天生的统帅,真正的军人。有她在,大家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风夜北找上归来的长孙忘情。
“燕帅,和您请个假。”
刚回来的长孙忘情也是焦头烂额,虽然风夜北管理的不错,但是一些东西他也处理不了。
“夜北,别说笑,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你必须走么?”
长孙忘情下意识的呵斥,但话说一半,突然想到这不符合风夜北的性格。这位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浪子,心底的骄傲可不比任何人弱。临阵脱逃这等事也绝和他扯不上关系。
“世道变了,我已经不能再当一个隐于幕后的智囊了。未来的苍云军,存在的目的只为复仇,需要的只有能够手刃仇人的战士。我去学趟剑,很快就回来。对了,那位藏剑山庄的大庄主,你见到了么?”
长孙忘情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风夜北。
“见了,和你挺像,真讨厌。”
风夜北放声大笑。
“哈哈,是么?那就好,我去问问他的心剑能不能外传。”
看着长笑着走出军帐的风夜北,长孙忘情摇了摇头。同僚多年,她至今都不清楚这风夜北的来历,甚至都不知道他的长相。这货精通易容术,总是喜欢以一张丑脸见人。她只知道当初风夜北来苍云军的时候,一腔怒火,心底埋着仇恨。这是一个江湖奇人,不过对苍云军倒是真心地,希望别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