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已经褪去了一身阴气戾气,重新变成了普通灵体魂魄的刘晓芬对着张风眠鞠躬致谢道。
声音空灵缥缈,虽然还有些瘆人,但也已经没有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觉。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张风眠负手而立,面色恢复如常道。
刘晓芬点了点头,随即眼中闪过了一抹哀伤:“刚才你说,我丈夫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张风眠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还在无比的欣喜跟激动中的三女。
沈落尘放下捂着小嘴的手,迈步朝前:“这件事,都是因为我们……”
她将老人牺牲缘由的一切来龙去脉,全部一字不差的讲述了一遍。
一番话说完,她已然泪流满面,自责无比的对着刘晓芬鞠躬道:“对不起,都怪我们,害死了韩老队长……”
李小玉跟高蕾萍也深深的弯下了腰,她们哽咽道:“不救我们,韩老队长就不会死……”
“如果韩老队长还活着,他在这里看到您,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
说着,二人泣不成声。
她们都有些能够想象到,老人与妻子再见的画面。
虽然已经阴阳两隔,但相见一面,他们也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的……
刘晓芬的眼睛中,也有淡蓝色的泪水滑落。
但流着泪,她的嘴角上却是挂起了一抹笑意。
“好了,孩子,不要自责。”
她缓步走到了三女面前,伸手依次拍了拍她们的头顶,泪目却慈祥温柔的笑道:“不怪你们。”
“老韩就是这样,从来都是。”
“他很傻,总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
“当年我也曾经劝过他非常多次,可他一听到我说这话,就不停的对我傻笑……”
“虽然我很担心,但渐渐地,也就释然了,因为我发现,那样的老韩,才是真正的老韩,是我爱的老韩。”
“如果不救你们,就算他活了下来,绝对也比死了还要痛苦。”
刘晓芬的话,让三女更加的泣不成声。
李小玉甚至已经彻底崩溃,撇着小腿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回想起了韩老队长对她的好。
越想,越发止不住泪水……
她们哭做一团。
张风眠站在一旁,负手而立,也不打扰,只是心中暗暗生出了几分敬佩。
虽然老人实力不强,也没有做过多少惊世骇俗的大事情。
但像他这般,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之人,别说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恐怖时代,就算在恐怖复苏还未爆发之前,也打着灯笼都找不出几个来……
很快,哭声逐渐变小。
可不哭了,众人的情绪,却是还并没有平复多少,只是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哽咽抽泣。
张风眠摇了摇头,阻止了众人再继续悲春伤秋。
“我们该走了。”
看着刘晓芬那半透明的灵体,他如实说道:“没了阴气支撑,她的灵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刘晓芬的灵体,本来就已经到了濒临破碎的地步,如果不是先凭借着执念维持,后来又化作了邪祟,根本不可能留存至今。
而现在阴气散去,虽然她的心中依旧还是有着执念,但变得更加虚弱了无数的灵体,再深的执念,也早已无用。
听到这话,三女纷纷一惊,连忙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那我们赶紧走吧!”
沈落尘抽了抽鼻子,红肿着眼睛,跟高蕾萍直接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背起了刘晓芬的尸体。
李小玉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身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就跑上了前去帮忙。
看着三女因为自己紧张忙活的身影,目光又缓缓转向张风眠,刘晓芬感激且慈祥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