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

    她有一点愧疚感，但愧疚归愧疚，事情都不是她干的，她为什么要成为赎罪的人?

    沈穆理忽然觉得身心疲惫，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似的。

    是啊，都是他自己干的，什么后果，都应该是他自己承担，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再残忍不过。

    他最近的十年，都在做着错事，他也想弥补啊，可是要怎么弥补呢？人已经被他逼得不在人世了。

    连弥补都没有机会了，无能无力的感觉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息都变得困难，愧疚深深地笼罩着他。

    要是当初没有干那些事，该有多好?要是当时手下留情一点，或许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未能为力。

    沉默了好久好久，泪水顺着脸滑落，长大后第二次落泪，两次都是因为时酒。

    时酒，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你醒过来好不好?

    沈穆理坐了多久，康丝娅就站了多久。

    很久之后，康丝娅沙哑着嗓子开口“一年前，时酒曾经来找过我。”

    “真的?”沈穆理了立马坐了起来，声音跟指甲划过黑板一般嘶哑难听，直直地看着康丝娅，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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