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坐不住了,扔下棋局,从瞭望楼上一跃而下,立在城垛边,怒视着乌里哈。
乌里哈正骑马立在距离护城河的数十丈开外,四大护法分两边簇拥着他,其中一人执金刚锏,一人执流星锤,一人持开山斧,一人执狼牙棒。
又一拔金兵越过了护城河,城上一阵梆子响,箭下如雨,金兵伏尸千具。
张尧在轻笑。
远处金山寺传来了报时的钟声,时间正好是正午十二时,太阳当顶,处在天空中央。
“我一定交刀给你,地上不交,天上交!”雷风曾在与卫善分手时立下这样的誓言。
“唉,约定的时间已到,雷风既没有从地上来,也没有从天上来,他完全失信了。”卫善失望地叹息。
正当卫善内心在嘲笑雷风之际——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天空掉下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手臂上刻着一行血字: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这是雷风的血书!
呵呵,雷风没有失信!
雷风用他的血臂代替他的身体从天上来了!
又闻刷地一声,天空掉下一把断刀!
那是雷风为卫善新铸的断刀!
从天而降的断刀正好落在卫善的手里!
城上所有将士哗然。
众人望天,天上纷纷飞扬着无数纸片,那是一只大如蛟龙的龙形风筝被安装在它上面的定时爆炸的霹雳弹所炸成的碎片。
只有卫善能猜测出这样的事实:雷风铸好刀后,他本该按约定送到城楼上来,但因种种原因,不能亲自来了,他就找出了事先从制筝师柳春风那里所购得的风筝,砍下手臂为凭,把它和刀一起系在风筝上,他准确地算出了铸刀堂与城楼之间的距离,再根据风筝的速度,算出抵达城楼的时间,使风筝定向飞到城楼上时,上面的霹雳弹定时爆炸,这样一来,手臂和刀就准时从天而降了。
诚信染血,写在天地之间。
卫善独臂挥动了断刀,他成了刀神,断刀成了神刀。
只见他飞身跨上一匹千里马,大喝一声,纵马一跃,千里马从城上向城下飞去,凌空跨越了护城河,轰地一声,落在地上,脑浆迸射,四肢痉挛,立即死亡。
卫善以马身为肉垫,就地一滚,躺在地上,安然无恙。
乌里哈大吃一惊,长刀一指,金兵如蝗虫般密密飞涌上来,把倒地的卫善包围在核心。
卫善冲天而起,飞过金兵组成的人墙,向乌里哈直扑而去,断刀斩下。
乌里哈眼睛一闭,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不料,由于卫善过于心急,用力过猛,欲速则不达,他的身子失去平衡,从空掉落下来,掉在乌里哈的马前,但他仍挥出一刀,将乌里哈所骑的黑马的四腿齐齐砍断。
千军万马一齐涌了上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铲等等十八般兵器一齐向卫善袭击。
卫善再次运气提功,一边挥刀,一边纵身蹿起三丈,冲出人墙,施展轻功,踩踏着金兵无数的头顶,向前飞奔。
其时,乌里哈已换了一匹马,由四大护法左右保护,向后退却到数十丈开外。
转眼间,卫善已接近了乌里哈,两人相隔三尺。
比风更快的是声音,比声音更快的是闪电,比闪电更快的是这把断刀。
没有人能躲过这一刀。
刀已出手,映着阳光,破风而鸣。
四大护法的一锏一锤一斧一棒交织而出,如屏障般挡来,把乌里哈挡在了后面。
砰砰砰,锏锤斧棒被搅飞到半空,金属的光芒四溅,如太阳被打破般炫灿。
紧接着,一颗人头向天上飞起,一股鲜血在半空中绽开鲜明的红艳,如罂粟花怒放在山岗上。
张尧在瞭望楼上看见卫善在金兵的刀光剑影如入无人之境,又见一颗人头在半空中拖着一缕红线飞起,不禁赞叹:“独臂断刀,神勇无敌,卫兄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囊中探物。”
他立即下达出城追击令,宋兵大开城门,一哄杀出,金兵大败,兵败如山峦崩倒,如海水倒流。
在金兵的狂乱中,一颗人头划着弯弯的弧线,在半空中飞行。
卫善要把乌里哈的首级抢在手里,带回去,向雷风证明自己没有失信,他的双脚践踏着金兵的头顶去追赶人头,看看赶上,一跃飞起,抓住了那颗血迹未干的人头。
正在这时,张尧骑着一匹马飞奔而至。
“我杀死乌里哈了,没有辜负雷兄弟。”卫善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张尧看了看,说:“这头盔是乌里哈的,首级却是其副将查木合的,乌里哈金蝉脱壳了。”
卫善脸色大变。
张尧分析说:“查木合为了护主,一定是在危难中抢过主子的头盔戴在自己的头上,冒充主子,卫兄从没有近距离目睹过乌里哈的相貌,真假难辩,把查木合当成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