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没吃呢,吃了饭她要离开了。
段二姑看着阳湄热情的问,“你是叫婉宁吧,婉宁名字真好听,今年多大啦?”
“十八。”
“几月份的?”
“2。”
“哈哈,比我家博傲大了点,今年考上哪所大学了?”
“定远大学。”
“这么巧,跟你弟弟一个学校。”
阳湄不吭声,以不变应万变,老话总是有道理的。
段二姑知道自己太热情了,索性就不问了,进到客厅的时候段妈妈已经把饭给他们添好了。
段二姑知道自己大哥在断腿之后,捡了个智障媳妇儿,今天这么一看,智障媳妇儿也不傻啊,还知道添饭。
段妈妈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对着段二姑呲着牙花子傻乎乎的笑。
段二姑好吧,这还是个傻子大嫂。
阳湄在的时候会把段妈妈打扮的漂漂亮亮,段妈妈虽然傻的,但也有爱美之心,段妈妈长得很好看。
不知道没傻掉之前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张脸有种禁欲的美感,特别是不笑的时候,安静的坐着美得像一幅画。
当然她笑起来,傻乎乎的气息就暴露无遗。
据说当年段妈妈流落街头,头发打结梳不开,到膝盖处,大夏天里身上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身体佝偻着更看不出是男是女,倒在垃圾堆里,头上破了个大洞。
饿了就吃垃圾,渴了就喝地上的脏水。
人人避之不及,连流氓混混都不想去欺负的那种。
段爸爸于心不忍带着段妈妈去了医院处理伤口。
从那天以后无论段爸爸去哪,段妈妈就跟着他,不会说话,整天埋着头。
段爸爸回家,段妈妈就睡在段家大门前等段爸爸去卖筐。
段爸爸出门,段妈妈就鬼鬼祟祟的跟在后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段爸爸。
那时候的段爸爸已经腿断了,段奶奶也去世一年多,段二姑不在。
整个段家毫无人气。
渐渐的段家也就默许了段妈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许是太孤独了,段爸爸自说自话的跟段妈妈倾诉。
段妈妈就安静的听着,一来二去的段爸爸就把段妈妈当成了树洞,因为段妈妈太脏了,段爸爸打算给段妈妈洗澡。
段妈妈平日里一有人接近她她就拿着石头打别人,可对段爸爸的接触丝毫不反感,任由段爸爸鼓弄。
段爸爸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洗干净段妈妈那头长到膝盖的头发。
这时候段爸爸才知道这个流落街头无人管的乞丐,居然是个女人。
段爸爸那时候不好意思给段妈妈洗澡,只是把她衣服脱的剩下最后一件,坐在外边说话教段妈妈怎么洗。
洗干净后的段妈妈穿上段奶奶以前的衣服,美的不像个真人,那时候的段爸爸直接看傻眼了。
段爷爷回来后父子两才带着段妈妈去报警,但报了警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找不到段妈妈的亲人。
段妈妈就这样跟段爸爸扯了证,在段家住了下来。
不然光靠着段家的基因,也生不出段婉宁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来。
段妈妈也是到了段家才学会说话,跟幼儿学话一般,什么事情都靠段爸爸手把手的教。
现在的段妈妈有时候眼神清明,有时候会恢复稚子的眼神。
——
段二姑毫不客气的坐下,段阿爷看见她饭都不想吃,没胃口的拿着自己的烟走了出去。
段二姑愧疚的垂下双眼,连忙追了出去,段阿爷坐在后院里看着自己种的菜。
段二姑拿着一根小凳子坐在段阿爷的旁边道“爸,当年我是有苦衷的。”
“有啥子苦衷比得上你亲妈亲哥的,段英慧…你莫得心啊。”
段阿爷拍打着膝盖,皱纹密布的脸上布满泪水,想起那几年的苦痛真是没法说。
段阿爷六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比实际苍老不少,都是这些年来生活磋磨的。
“爸,当年我不是要安排工作吗?我要是不去,工作就没了,而且…妈病的那么重,哥腿伤了,没钱哪里来?丁翔他家里是高官,我要是没个正经的工作,又问他们借了钱……”
“这就是你的苦衷?”
段阿爷突然打断段二姑的话,脸上冷漠一片,为了啥子机关单位的工作,爹妈亲哥都不要的人。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段英慧要是有心,早几年就回来了,还能等到现在他们生活好起来了?
他们要的是拿点子钱吗?
他早就把自己这个女儿当成死人了。
自己养大的女儿,什么性子,他还能不知道?
飞出山窝窝的凤凰,有了飞出的机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