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你拿把铁锨,咱们走吧!”
说着纪师傅带着他这一组的几个年轻人,拿着工具走出了工班大院。往南面的路段走了去。
“纪师傅,我们这一组的路段有多远?”
“这条大道就是我们负责的路段,从这里出发,往前走十六里。”
“这条大道是上哪里去的?”
“这是上环山乡去的。这条路上的车不多,路不易烂,护这条路活轻松,只把路两边的沙子,扫到路中就行了,再就是把有凹凸的地方填平铲平。把路肩的一些杂草清除。这一段路我们昨天扫了。还往前走两个路桩,我们就接着干。”
“纪师傅!您在工班干了多长时间了?”
“我呀!今年是十三年了。”
“那您应该转正了吧?”
“转啥正!还不是一个老合同工。”
“那您这一月能拿多少工资呢?”
“能拿多少?四百多一点,了不起了。”
“您是本乡的吧?”
“我是本乡的,你呢?”
“我是黄岗岭乡的。”
“那于督查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高中同学。”
“啊!怪不得你能进工班的,我发现你们这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关系,就不知这个农门,能不能让你们从这里跳得上去。要想转正那确是太难了,我干了十二年,找了很多的关系,都没一点回应。”
“那时间干得长的,有不有转正的呢?”
“有!那是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或者当了干部的。”
“那这么说,您虽干了十二年,您做出的贡献还不够大?”
“这就说不好,没功劳也有苦劳,你看这路上车过后的灰尘,我一年不知要吸进几多。”
“那您没想过不干吗?”
“嗨!咱们农村人,走到哪里不是做些脏活累活,我在这里干一月还能看到几个钱,要是回家种田,一年到头也别想看到几个钱,相比之下,这还有啥不能干呢。再者或许时间干长了,给转个正这也是说不定的,我留下在这里干,还有所望图,要是回了家,啥望图也没有。鸟儿都往望处飞,这该明白了吧。要不!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干啥呢?都是一个想法。”
“这我明白了,还是留在这里吃灰强。”
“哈!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到啦,就从这里接着开始吧,小钟你用铁锨走在他们的前面,见路两边有厚积的沙子,就用铁锨,把它锨到路中去,这样后面的才好扫。”
“好的!”
说罢钟高走在前面,他们后面的拿着扫帚,在路的两边,就开始扫了起来,霎时路上就扬起了灰尘。
钟高走在扫路的前面,见路边有厚积的沙子,就赶紧的锨了起来,在干的同时,不时有一些大的车辆,在他的面前呼啸而过,卷起的灰尘,让他睁不开眼,他屏住呼吸,憋住气,不让那灰尘吸到肺里去,可那卷起的,浓烟似的灰尘,一时半会根本就歇不下去。
有时刚淡定一点,又驶过一辆车去,把那刚落地的尘埃,又刮地搅起,这不得不叫钟高撩起衣服的下摆,停下手上的活,捂着鼻子和嘴,好一会才敢放手,他边憋着气边干活,这还真是让他受不了。在上午他们扫了一个里程桩。
“现十一点多了,咱们收工吧!”
纪组长招呼到;
大家一股作气的干,也是得歇一下了,于是他们立马就停了下来,各自扛着工具就往回走。
“纪师傅!路上这么浓的灰尘,怎么受得了啊,你们干嘛不用口罩?”
“你当你怕灰尘,我们就不怕呀,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用过?”
“那是咋的?”
“咋的!你看看你的衣服,那口罩戴上了,比这衣服更脏,不仅避不了灰尘,还反倒被灰尘糊住了,憋得透不过气来。能用!还用你问。”
“那您在这路上干了十几年是咋过的?您就不怕得肺病?”
“习惯就好了,我们按照医学的防护。每周都要吃两次猪血,猪血是帮助人体去灰尘的。我经常检查过,肺部没事。”
“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还能在这里干吗?”
“只要不得病,那我还是强迫自己来,适应这个环境。”
“这你放心,你想,要是得病,谁会不要命来干这个事呢?只是这活太脏那是实在的,你看这脖子上都是灰尘。到了下雨天,满身都是被路过的车溅的泥。那就更没法说了。”
“纪师傅!我真佩服您干了这么多年。”
“那有什么!习惯就好了,当看到我护的路,让车辆畅通平安过的时候,我就快乐,自然这些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啊!我明白了,您是把这护路当作了一份高尚的职业。”
“可不!你把路护好了,人们在这上面平平安安的走,这不是做了好事